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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第3页）

  陈渊背脊凉，慢慢地，转过头，在月光中看清了黑影的轮廓，是一条小huang狗。小huang狗像是习惯了半夜在这附近溜达，伸出舌头舔了舔窗户，转身跳下高台。

  只是个畜生，没关系。

  陈渊将那个舍利子紧紧攥着，闭眼平复了几秒，走出厨房。

  就在他前脚走入客厅的一刻，漆黑的客厅突然出现了光。

  凌乱的光线，嘈杂的声音填满整个客厅，是午夜的印度歌舞节目。突然被打开的电视机让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热闹里。

  而客厅的沙上，坐着本该死在狂躁象群脚下的程牧云。

  他一只手搭在沙靠背上，在认真地看着电视里的歌舞节目，始终没有看向陈渊：&1dquo;你应该很清楚，我是多希望你现在已经到了总部，而不是在洒满周克骨灰的恒河边，找什么舍利子。”

  陈渊从这一刻起就知道，所有都结束了。

  他站在距离沙只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看着程牧云的侧影。

  十三年jiaoqíng。

  从程牧云进入莫斯科行动组开始，陈渊就一直是程牧云身后的影子，无数次让坐在沙上的男人化险为夷。包括在中国，程牧云做了十年和尚，他就在荒山野岭住了十年。

  甚至有时，蹲在雪地里烤野味时，连陈渊自己也会恍惚。

  是不是这一辈子都要和程牧云这么相伴下去了。他在明处，而自己在暗处&he11ip;&he11ip;有时，他也会希望程牧云永远不要出山。

  穿着他那个灰布袍，剃着个光头，永远在深山老林没几个香客的破庙里呆着，有多好？

  他知道，从自己走进那个厨房，打开那个香料柜，就没什么可争辩的了。他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就说明了一切，他背叛了程牧云。

  程牧云伸手，指向身畔的小沙：&1dquo;坐。”

  陈渊走过去。

  程牧云又补了句：&1dquo;把你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陈渊微微一愣，把有着佛像的舍利子缓缓放在桌上。

  程牧云点头：&1dquo;坐。”

  陈渊刚要坐下去，就被紧扣住手腕，腹部被程牧云一拳重击。他痛苦地弯腰，膝盖重重跪在地上，脸和身体被程牧云压迫着紧贴在单人沙的布面上。

  在漫长的安静里，程牧云什么都没做。

  他的额头压在陈渊后肩上，低声用这个房间内其它人听不到的声音说：&1dquo;真遗憾，是你。”

  &1dquo;我很庆幸，”陈渊的声音也几不可闻，&1dquo;你还活着。”

  那天陈渊就在爆炸和疯狂象群不远处，眼看着象群疯狂地踩踏着竹台，天晓得，他是多想像付一铭那样，不顾一切冲上去救程牧云&he11ip;&he11ip;

  保护程牧云，早就是他的本能。

  陈渊没有挣扎，也没有动，枪就在腰后，他连动枪的念头都没有，周身卸了力气，像个死人一样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程牧云把自己腰后的枪拔出。

  &he11ip;&he11ip;

  手心里，被程牧云塞入了枪：&1dquo;走好。”

  身上所有的重量都消失，离开他，松开他。陈渊紧攥着那把属于自己的枪，慢慢地用枪压住自己的胸口。

  这一生很多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过，不间断的。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现他这一生印象最深刻的片段，都是和身后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