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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贝尔湖,过去没有名字,曾经的恶魔们没有起名字的习惯。白鸟纪元前的战争中,恶魔们将吃剩敌人的尸骸遗弃在了这座湖中,但红色的并不是血水,而是食腐藻类的分泌物和红岩矿共同形成的奇观。这个世界的其他湖泊和海水则是普通的颜色。如今尸骸早已分解殆尽,但这种食腐藻类已经在这片湖中占领了最大的生态位,昨天尝的咸腥味湖水,正是藻类分泌物和矿物质混合后的味道,但想想过去的历史,我胃里便会有一阵翻涌。
目前我身处黑土城外的一处临时营地,由于针对人类的通行禁令,我无法进入城镇,莱特昨晚回城镇去向上级报告,格蕾丝则在营地看守着我。
这个世界的昼夜和地球一样是12小时。昨晚来到这个临时营地后,他们给了我一件简陋的披风和些许干瘪面包。也讲述了一些这个片大6的世界观和历史。
从历史被记录以来,大6分为西大6和东大6,统称塞恩大6。西大6是以魔族为主的阵营,东大6则是人类,矮人,半精灵等种族。另外世界上还有纯种精灵,哥布林,兽人族,龙族等处于两大阵营之外。东西阵营过去有着很深的仇恨,战争持续了上万年。在约一千年前,魔族诞生了一位实力强大的魔王。他屠戮了东方阵营不计其数的战士,直到十六年前,魔王忽然向东方国王提出了和解的提案。
和谈彼时,人类国王控诉着他的种种暴行,他只是静静地聆听后,回答道:“过去,我等魔族视人类为美味的食物,一种自私自利的生物。但如今,我意识到你们也有我们魔族没有的品质。我心中某种特殊的情感觉醒了,再也无法再将人类视作食物,也在时刻忏悔过去犯下的罪孽。”
言罢,一位人类女子从他身后走出,怀里抱着一个皮肤雪白,长着小小犄角的魔族婴儿。
“人类的王啊,三年前我夺走了你的女儿,但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爱。去年她诞下了这个孩子。自此我的剑便变钝了,每当斩杀敌人时,都会看到这个孩子哭泣的脸。”
“现在我很幸福,但我深知自己犯下的罪孽不会允许。”魔王拔出了佩剑,向国王缓缓走去。
见此人族的精锐骑士立刻持盾列在了国王身前。
“都退下。”老国王沉重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魔王看向了自己的剑,斩杀了无数敌人的剑,此刻也在兴奋地出着魔力的共鸣,期待着下一个祭品。但下一秒,魔王的左手汇聚着魔力,化为一柄利刃,拦腰刺断了佩剑。
“对不起了,我的老战友。”魔王喃喃自语着,左手握着断刃,右手握着剑柄,向着国王走去。握着断刃的手上,缓缓流淌出暗红的鲜血,滴在了地面上。
魔王走到了国王前面,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对手,过去的战场上,两人交锋过了无数回合。如今魔王依旧壮年,国王却是垂垂老矣。
没有言语的交流,魔王单膝跪地,单手将断剑的剑柄送向老国王。接过剑后,老国王看着这个魔族。良久,开口问道:“孩子叫什么?”
“白鸟。听说在你们的国度,会用白色的鸟来传递书信,是和平的象征。而在西大6,只有乌鸦在战场上啃食尸体。我没有资格,但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代替我,带来长远的和平。”
国王看向魔王的眼睛,这是一双丈夫的双眼,是一双父亲的双眼,流露着温情的双眼,和自己一样。缓缓扫视了一圈魔王军,看到的是恶魔们流露出的伤痛,是过去决不会看到的景象。望向女儿,公主低着头,止不住地在落泪,怀里的孩子则是在不停地笑着。
“永别了,我的对手。”国王不再踟蹰,将手中的断刃刺入了魔王的胸膛,鲜红的热血喷洒在了老国王脸上。
“如今,魔王白鸟统治着西大6。魔族以不猎杀人类为条件,从人类方学会了种植,畜牧以及生产技术,人类则是从我们魔族这边学会了各种魔法。人类与魔族迎来了和平,而白鸟诞生的这年,史称白鸟纪元。食用人肉也成为了所有魔族公认的禁忌,但由于人类身体会散出诱人的香味,足以让部分魔族失去理智,所以作为东西方交汇的这座黑土城,有着极为严格的入城限制。”格蕾丝向我解释道。
“肉香么……还好昨晚见到我的你们两位没有失去理智。”我笑着吐槽。
“可不是呢,昨晚我俩看着小黑一丝不挂躺在那里,莱特甚至已经留口水了。我可是及时给他和自己施加了镇定术才没酿成大错。”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在笑的母恶魔,心里打了个寒颤。即便我死不了,也不想体验被活活吃掉的感觉。我裹了裹毛毯,稍微远离了她一点点躺下。格莱斯见状意识到有点尴尬,也在火堆边躺下准备睡觉。
“谢谢你们。”火柴的噼啪声覆盖了我的低语,但格蕾丝好像听到了,我听到她轻声笑了一下。
清晨,莱特回到了营地,身后跟着一个哥布林。
莱特朝哥布林敬了个礼说了一些什么,格蕾丝也立刻起身向对方行礼。
“闻着的确很香,而且没有身份是个黑户。这要是直接放进城去肯定会引起骚乱的,指不定有哪个没脑子的贪吃鬼动手。而且我们对你也仍抱有怀疑,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这个哥布林比我印象中的要强壮不少,能看到清澈的眼睛,眼神也和人类无异,但有着久经战场的凌厉。
“我想去旅行,听格蕾丝的描述,感觉继续深入西方会有危险,往东的话人类国度应该相对安全,但我担心路上会有危险,我打算在这里准备一段时间。”
“好,现在是和平时代,治安稳定,白天不会有什么危险。除了你之外也偶尔也有经商或外交的人类在黑土城活动,近几年没有伤人案件的报告。你注意别吃来历不明的食物或者一个人走夜路就好。格蕾丝,莱特,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轮值白班。小黑你应该也没有钱,这个月和他们一起巡逻吧,我军会支付合适的工资,每周一百银币。”
“非常感谢,我接受这份工作。”我立刻同意了,资金的确是一个问题,一天日三餐加住宿的话差不多十银币,一周下来还有结余。巡逻也能让我更快熟悉这个城镇,哥布林长官也或许是为了监视我特意把格蕾丝和莱特安排在一起,这个提案对于双方而言都是想当完美的。
“好的,这个是本周预付的工资。格蕾丝你给他上一下遮蔽气味的魔法,另外教一下他简单的通用语,一直靠魔法也不方便。”说罢哥布林队长就把钱袋交给了我后便转身离开了。
“收到。”格蕾斯和莱特向对方敬了个礼目送他离开了。
“真意外啊,真是个好哥布林。在我印象中哥布林都是弱小又卑鄙的物种”
“才不是呢,大部分哥布林的性格都挺不错的,这只是你们人类的偏见。话说你记忆恢复了?”格蕾斯问道。
“没,只是我的印象,就好像看到猛兽会害怕,看到虫子会恶心。”
“那你看到恶魔会怎么想?”格蕾斯笑吟吟地看着我。
“当然会害怕,毕竟你们以前会吃人类。”
“现在也会想吃哦,只是法律禁止了,恶魔族的话,从五年前新魔王白鸟即位后,就被要求和签订契约自我约束,我们恶魔一向守约,除非忍不住。”格蕾斯将食指伸进嘴里,一边**一边看着我。
“别逗他了,来吃早饭吧。”
细小的声音伴随着粥的米香飘了过来,莱特站在锅旁盛着粥。话说我第一次听见莱特说话,原来这个魁梧的恶魔战士的声音这么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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