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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帽盖住了他半张脸，隐约地露出秀挺的鼻子和尖细的下巴，6初璟看不清他的眼睛，但觉得余嘉艺应该也是在看他。

  他现在乖得像只等待主人过来的猫，还是皮毛最金贵的那种，在冷风中冻得瑟瑟抖，但还是乖巧地停在原地。

  6初璟只是回头确认了一眼，然后就再次收回了视线，因为队列正好排到了他。

  余嘉艺其实一直是有颗大心脏的，他的脸皮厚，也从来不会畏场，就算毫无准备地被老板点起来上台汇报，他也不会紧张。

  可就在刚才，他和6初璟对视的短暂时间之内，余嘉艺死死地屏住了呼吸，他白净的面孔因为缺氧有些涨红。窦锦还在电话那头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但余嘉艺却不敢吐出一个字，因为他怕6初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然后他仓皇做得准备工作全部功亏一篑。

  现在，6初璟终于扭过头去了，余嘉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凉的空气兀地进入到气管当中，他喉咙痒着咳嗽了好几声。

  余嘉艺知道时间不多，只能语飞快地道：“我不知道楼下有没有看守的人，可能需要你自己琢磨下情况。”

  他的注意力还是时时刻刻集中在6初璟的身上，看到6初璟已经开始买东西了，余嘉艺的喉结滚动了下，低声地道：“窦锦，谢谢。”

  他抢在6初璟回来之前，率先掐断了电话，余嘉艺的脸色苍白，他把手机递了过去，低声道了句谢。

  女生大概是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好几次欲言又止，但看余嘉艺只是安静地坐在原位，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a1pha朝他们的方向走来，a1pha的面容清俊，身高优越，手上还提着一袋附近要排很长时间队的甜品店袋子。

  a1pha的神色冷漠，唯独看向她身边的Beta时候会有点变化，说不上来是什么变化，就好像是表面平澜无波的海面起伏了下，女生犹豫着还是起身走了开。

  6初璟走回了余嘉艺的身边，他把手上提着的袋子放到了公共座椅上，然后弯下腰把余嘉艺外套的拉链拉到顶。

  他淡淡地问道：“怎么不把拉链拉上？”

  外套的拉链是出门前6初璟帮他拉上的，只不过余嘉艺刚才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地就把拉链敞开了，现在他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凉意，从头凉到脚。

  余嘉艺呼出的气成了白色一团，他的喉咙紧，找了个借口道：“拉着拉链像熊。”

  6初璟“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牵过他的手拉着他站起来道：“会着凉。”

  “……还行，不是很冷。”

  余嘉艺额前的头被6初璟碰了碰，他下意识地绷紧下巴抬头看向他，他不知道6初璟这是随手一碰，还是什么意思。

  “出了很多汗。”6初璟的语气很平静，“你很热吗？”

  “我很……”

  余嘉艺的“热”字还没说出口，就被6初璟打断，他像往常一样牵着余嘉艺的手，然后缓缓地道：“可你的手好冰。”

  他的话音刚落，余嘉艺的手心也跟着出了层冷汗，他们牵着的手心瞬间变得黏黏糊糊，余嘉艺百分百地确认6初璟也感觉到了。

  可6初璟似乎不打算继续问，他只是牵着余嘉艺的手再次放到了口袋里，微低了下头道：“还想吃什么吗？”

  6初璟的下颔线被灯光照出一片冰白色，余嘉艺被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是他最为熟悉的暖意。6初璟不畏寒，以前冬天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牵着余嘉艺。

  这还是比较收敛的时候，天气再冷些之后，余嘉艺每次一回到还没来得及开空调的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往6初璟身上扑。

  他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6初璟身上，去摸去蹭，因为6初璟的身上好暖。

  余嘉艺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他放在6初璟口袋里的手反射性地勾了勾，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才仓皇地低下头，迟钝地道：“没有了。”

  刚出炉的核桃酥摆在余嘉艺面前，他却没什么胃口，买核桃酥本来就只是个借口。

  6初璟先一步去洗澡了，客厅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盘着腿坐在沙上。余嘉艺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随手拿了一个核桃酥，不声不响地吃了起来。

  浴室的门一开，6初璟浑身热气地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没怎么动过的核桃酥，问道：“不好吃吗？”

  余嘉艺一愣，下意识地道：“好吃。”

  核桃酥很好吃，以前他一个人就能吃一大袋，但他现在吃不下只是因为心事多，沉甸甸地压着他，导致余嘉艺没什么胃口。

  6初璟的电话忽然响了，余嘉艺本能地一抖，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他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微微一皱眉，然后接通了电话道，6初璟的音色还是与往常无异：“爸。”

  这个称呼却让余嘉艺怔了下，6初璟和他在一起两年，但很少跟他提过家里的事情。他也没见过6初璟和家里人打电话，大大小小的假期6初璟也不会回家，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余嘉艺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手轻脚，就算6初璟没有开免提，他还是能听到电话那头6父的声音。

  父子两人的语气同出一辙的冷漠，只不过6父的声音听得出年纪，也比6初璟多几分威严性，他开门见山地就问：“你和一个Beta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