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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凌沉默一秒，說：「便利店預約的麵包算外賣嗎？」

兩人相對無言，寒風吹起他們的髮絲，一陣沉默過後，洛奕低下頭，「噗嗤」一聲開始笑了起來。他的臉被風吹得有點紅，隨著他的笑容，深深地烙印在車凌的眼中。

兩人吃完麵包，回到禮堂之後，紀淺川已經不在了——志願者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車凌鬆了口氣，趴在桌上，聽身邊有椅子相撞的聲音。他轉了個頭，看向坐在身邊的洛奕，只見他正從座位上起身，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車凌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問：「是要去廁所嗎？」

「嗯、嗯。」洛奕全身一僵，愣在原地，眼睛左右閃躲了幾下，猶豫地問道：「車凌，你今天怎麼，一直黏……嗯，跟著我啊？」

車凌：「……」

禮堂內還有幾個休息的表演人員，他們聽見這邊的動靜，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

車凌無言地看了洛奕一眼，「我們出去說吧。」

從廁所出來後，兩人沒急著回去，站在禮堂側門前，打算在這裡閒聊幾句。

門的兩邊都有一顆樹，綠色的葉子讓他們在冬天看起來與眾不同。

車凌摸了下鼻子，回答之前洛奕提出來的那個問題，「還有一個星期就要放假了。」

洛奕點點頭。

今晚這場跨年晚會結束後，他們就要迎來考試周，考試結束後，便會離開學校。洛奕差不多知道車凌想要表達什麼了，背靠在門前，雙手捧起來，往上哈出一口白氣，「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啊。從開學遇見車凌你開始，每一天我都覺得很有。」

他露出笑容，淺色的棕眸里流著光，繼續說：「我也捨不得車凌你，總想一直呆在你身邊。但人總會有分別的時候，在這之前我們就好好地享受今晚的表演吧，能夠和車凌你站在台上表演，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般模樣的洛奕，讓車凌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上一世他因為沒空，遺憾沒和洛奕一起參加晚會，害得洛奕獨自一人坐在台下，露出嚮往的眼神看著台上的表演。

而現在，車凌正站在洛奕面前，他們待會兒還會一起走上舞台，完成他們共同的演出。

車凌欣慰地凝視著洛奕，見他露出不加掩飾的開心笑容，覺得重來的這一世也算是值得了。如果說要他一直以「兄弟」的身份呆在洛奕身旁，他似乎也漸漸變得能夠接受了。

晚會開始前半個小時，洛奕讓車凌小睡了一會兒。到了七點，洛奕搖醒趴在桌上的車凌，兩人來到後台，開始為接下來的演出做準備。

表演服被店長安全送到了後台，車凌和洛奕向其道謝後，褪下厚重的外套，把表演服套在了身上。學校請的化妝師小姐姐來為他們化妝，看看車凌又看看洛奕，忍不住誇讚道：「你們選的服裝真是太符合你們的氣質了！」

洛奕身襲白色西服，內襯一件黑色襯衫打底，搭配黑色的西裝褲，胸口處繫著一枚小小的白色領結。換上如此正式的服裝，洛奕的天真卻沒完全褪去，但就是這種臨界於稚嫩與成熟之間的魅力，十分吸引人的視線。

而車凌則是選擇了與洛奕相配的款式，一襲黑色西服內襯白色襯衫打底，黑色西裝褲直直地包裹住他細長直的兩雙腿，胸口前繫著條黑色的領帶。

化妝師小姐姐先把洛奕安頓在了化妝檯前，給他抹勻粉底液，說道：「這位同學，你身上這件白色西服，配著你天生的淺色棕發，如果燈光組的打光配合得好的話，呈現出來的效果肯定爆炸好看。」

洛奕靦腆地笑了一聲，「哈哈，這身衣服是車凌選的，他的眼光真的很優秀。」

被提到名字的車凌朝洛奕的方向靠近了幾步，站在他的身側，手撐著化妝檯的邊緣，曲著膝蓋，緩緩半蹲下身，湊近洛奕，在對方迷茫的表情下，伸出手將他松垮的蝴蝶結繫緊。

洛奕滾了下喉嚨，「謝謝。」

「客氣什麼。」

車凌坐到旁邊的化妝檯前，另一位化妝師小姐姐姍姍趕來，拿出工具開始給車凌化妝。

他們的節目排在倒數第一個，八點左右才會輪到他們，時間還早。

上完妝，車凌去檢查小提琴。

這把小提琴是他拜託車遲從家裡帶來的，是車凌高中畢業，車媽媽慶祝他考上a大，專門找人定製的手工小提琴。

琴面是神秘的黑，琴鍵是純潔的白，在後台淡淡的日光燈的照耀下，反射出柔軟的光波。

等車凌拿著小提琴重坐回化妝檯前時，洛奕笑了一下，說道：「車凌你真的很喜歡這把小提琴呀。」

「嗯。」車凌撫摸著琴身，眼裡浮現出溫柔的光波，「這把琴是媽媽送給我的大學禮物，我很喜歡也很珍惜。」

他抬頭，撞進洛奕的眼裡。

他想，能夠用這把有著特殊意義的小提琴，和洛奕一同站上舞台，也是他重來這一世的意義和吧。

一個小時後，輪到車凌和洛奕上台演出。

舞台上已經放好了鋼琴，洛奕站在鋼琴前，和不遠處持著小提琴的車凌對視，面對觀眾席，禮貌地鞠了個躬。

台下一片熱烈的掌聲。

洛奕和車凌再次交換一個眼神——洛奕輕輕挪動椅子，在鋼琴前坐下，他看見車凌的下巴抵住琴托，右手持弓，點點頭，開始進入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