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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乐丝追上来叫住沈夜:“戴上这个,昨天影像室的韦斯珀医生被患者打了,他手本来就有毛病,今天都没来上班。沈医生,小心疯子。”

  一枚黑晶石耳钉躺在小护士掌心,可以伪装成普通人的“触角”。

  “谢谢。”沈夜捏起耳钉转身走了。他不会戴,也没当面拒绝对方的好意。

  韦斯珀医生被打的原因不用问,一定是和精神力障碍有关,近来普通人和障碍者之间的关系似乎越紧张了。

  沈夜微蹙起眉,拥有八亿多人口的暮星,向来是精神力障碍者比例最高、歧视最少的地区。

  因为“河姆案”的生,这里成了普通人和障碍者矛盾频的战场,已经从网络蔓延至现实生活。

  该有个公正的结局来平息它了。

  ~~~

  沈夜很晚才回家,期间接到一次白斯特来的通讯,问是否需要接他下班。

  沈夜果断拒绝了。像白斯特这种购物欲旺盛的家伙,出门就要买买买,你让他一路从家到医院,说不定见着什么没吃过没用过的转眼就拔草。

  也不是舍不得给他买鲜玩意,终归是个aI,天黑了单独出门不安全,万一给人刷机拐走了卖到那些奇怪的地方就不好了。

  沈夜挂断通讯,仿真纸页上的字迹有些看不进去,可能还是习惯回家看他那一屋子纸书。

  机车轰鸣着靠近枯树小屋,虽然没有其他房子里透出的万家灯火,毕竟他家也没个窗户,但大门底下溢出一条暖黄的光线,就像食物夹层里流出的一点奶酪,有种温软香甜的诱惑,让平常的生存必须品沾染上情绪,有等待的期盼,有回归的渴望。

  小狼仍在开门的第一时间扑上来,围着沈夜打转,还增加了在它面前扎马步的技能,喉咙里咕噜着汪星语。

  这二货是打算告状还是在开嘲讽?白斯特近前一步挤开狗子。

  “洗个手就开饭。”

  他穿了条哞哞品牌赠送的围裙,一身奶牛花。厨房里腾起热蒸汽,不同于营养膏的食材原香随着咕嘟咕嘟水沸声飘散出来。

  晚餐是小云吞,晶莹的面皮包裹馅料,透出淡淡翠绿和肉粉,汤汁柔滑清澈,飘着碧色的香葱沫。

  沈夜悄悄咽了口唾液:“你做的?”

  “我的厨艺模块存了很多菜谱,你可以慢慢尝试。”白斯特帮他拉开椅子,他花掉299.8因买了一套特价餐桌椅,感觉值。

  沈夜尝了一口,他不太会形容那些美好的感受,就是……三百万果然很值!还有,他该努力赚钱,省得白斯特只能买特价。

  “你不吃吗?”

  白斯特:“我可以不吃。”

  沈夜:“你可以吃。”

  白斯特看着沈夜飞快捞光碗里的云吞,又一勺勺喝光汤汁:“只做了一份。”

  沈夜不好意思地抬手掩住饱嗝儿:“……”

  做完清洁,白斯特见沈夜坐在楼梯台阶上,身边挤着“二哈”。

  沈夜一侧肩膀倚着栏杆,伍尔夫则像只毛靠垫,撑在他空着的腰侧。沈夜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它搭在自己腿上的狗头。

  天花板上的灯带泻落暖黄光幕,一人一狗和谐安宁,倚偎出相依为命的画面。

  沈夜吃饱饭的模样很乖,暖光让他的脸色显得不那么苍白,但仍有层看不见的疲惫感笼罩着他,仿佛肩头压着重重心事。

  白斯特走过去,斜斜靠在墙壁上:“你看起来有点累,是不是工作很辛苦?”

  沈夜像是听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微微仰脸,眼睛弯了弯:“不是医院的事。今天凯恩警长来找我。”

  白斯特倏地蹬着支撑腿站直,满脸难以置信,低喃道:“他怎么这样?才2oo……”

  就值得亲自跑去找沈夜告状?!怎么不安个敲诈勒索罪名来逮捕他?

  “什么?”沈夜抱住狗子,俯身用它垫着下颌,似乎没留意到白斯特的异样,“河姆案找到了一位愿意为河姆提供法律援助的辩护律师,他们想让我作为专业证人出庭。”

  专业证人,白斯特清楚这个身份,当年在警校学习联盟基本法,其中诉讼篇有关于专业证人的定义。

  法院在审理案件时,对于案件涉及的专业知识,例如医学、药学、痕迹学、化学,乃至计算机、金融等,会邀请相关领域与案件没有利害关系的专业人员出庭,当庭解释案件涉及的相关内容。

  这种通常不会是十分尖端高难的讲座,而是相当于科普水平,或者略去分析过程直接给出专业结论即可。

  白斯特想想头顶那堆山似的群书……手术刀杀鸡,沈夜实在没必要为这种任务犯愁。

  沈夜:“我不会在很多人面前说话。”他侧过头枕在伍尔夫身上,抬眼期待地看向白斯特。

  白斯特挪步到他身边坐下,侧脸的线条勾勒进沈夜的视野里,带着熟悉的弧度,沈夜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你可以找一个信任的人去现场听审,你的爸爸或妈妈?让那个人坐在证人席可以看到的位置,这样你说话的时候,当作是在对那个人说,就不紧张了。”

  白斯特不知什么时候握了一罐牛奶在手心,变魔术似的递到沈夜面前,牛奶被他会热的手暖得微温。

  原来这只小朋友是社恐,也不奇怪,他从小生病,常年住在医院里,与人接触的模式是接受照顾,单纯的环境、羸弱的身体,很容易造成怯懦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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