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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闻贤显然来过京师，他对陈道：“陈兄弟，其他地方的十字街都是街道平直，唯独这天子脚下的京师外城，因是先有街道，后又城墙，所以大多都是弯弯曲曲的。”

  陈开他玩笑：“宋先生定是来过京师多次，这次要不要再在京师青楼征战一番。”

  宋闻贤呵呵一笑，低声道：“京师青楼，多在崇文门和宣武门的西河沿一带，若是事情顺利，我也是要去故地重游一番的。”

  陈被他说得心中痒痒，这时卢驴子赶上来在陈耳边道：“陈哥，我们的院子在崇文门外街，到内护城河往西便到。不过，只有四间屋房。这许多人，不定住得下。”

  陈道：“无妨，你带海狗子和张大会去住，其他人都住客栈。”

  卢驴子一愣：“那买个屋子干啥呢。”

  陈笑道：“用来逃命的，不过未必用得上，到时再说吧，地址不要告诉其他人。”

  “没说，按你吩咐的，谁都没告诉。”

  “干得好，到客栈住下后，你先去找秦律方，让他来见我。”

  “嗯，知道了。”卢驴子低声应了，退了下去。

  宋闻贤看两人神神秘秘的，不满道：“陈兄可是有何好去处，打算自己独自去玩乐。”

  陈摇头道：“兄弟从来没来过京师，如何会有好去处，我带他们来京师，打算留下一两人，在此建一商铺，自然要安排一下，以后宋兄若有急事，也可带信来托他们办理。若是自己来了，就到他们住处落脚。”

  宋闻贤好奇道：“那倒是方便很多，陈兄在天津的连衣裙颇让人刮目相看，不知在京师开一商铺，又打算做什么生意。”

  陈嘿嘿一笑：“还没想好。”

  ……

  几人到客栈订了房后，陈甩下宋闻贤几人，带着卢传宗、海狗子和张大会来到秦律方买的院子。“陈大哥，按你吩咐的，那院子在正东坊，两面都有胡同，胡同中又有数条岔路小巷，都能通到大街上。”秦律方在陈住的客栈房间中低声汇报着。“出了正东坊，就是崇文门外街，此处人流拥挤，饭馆茶社众多，打听消息也容易。”

  陈赞许道：“地方找得好，秦兄弟可能要在京师留些日子，纳级之事若是顺利，你就寻一门市，我再派人来换你。”

  “那，陈大哥，我现在要做什么。”

  “那崔呈秀的住处在何处？”

  秦律方道：“在西城鸣玉坊，上直在兵部，在正阳门里棋盘街那边。你上次还叫打听的温体仁，京师没这个当官的。”

  陈皱皱眉，难不成温体仁还在基层？不是说毛文龙贿赂他么，不在京师当官，贿赂个什么劲。“那就先别管他了。”

  卢驴子站在边上道：“陈大哥，咱们是不是要杀崔呈秀？”海狗子就木然的听着，似乎杀人也不算什么，张大会则现出兴奋的表情。

  陈沉默一下，笑着摇头道：“不是，人家堂堂兵部尚书，还别说杀不到，就算能杀，咱杀他干啥，那样倒是帮了皇帝的忙，不过这皇帝绝对会砍了我们，好给九千岁交代。”

  “九千岁……”秦律方额头有点冒汗，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的事情能和堂堂九千岁联系起来，听陈的意思，似乎自己做的事连皇上都能知道。

  这里的四个人都是对陈言听计从的人，朱国斌和代正刚虽然功夫最好，但他们对陈还没到言听计从的程度，宋闻贤只是合作关系，陈都没叫来参与这事。

  “律方，这几日有没有御史弹劾崔呈秀或魏忠贤？”

  秦律方皱眉想了想，答道：“倒是没听到消息。”

  “狗子，明日你和大会都出去打听消息，看看是谁弹劾他们，找到他住址。”

  卢驴子舔舔舌头：“陈大哥，咱们要杀那个御史么。”

  陈翻翻白眼：“谁说打听住址就要杀他。”

  “那，咱们是？”

  “假装要杀他！”

  第四章平静

  第二日陈打了卢驴子海狗子几人去打听消息，宋闻贤也打算出门，去找以前同做过幕僚的一个旧识。陈本想与代正刚、朱国斌谈谈练兵之事，但心中对京师之行还没底，也没有心情谈及这些事情，便随宋闻贤一起出门，往崇文门过去，准备到北京内城看看。

  北京内城城周四十五里，共有九门，后来满清那个九门提督就是指内城，崇文门在内城东南方向，是明代八大钞关之一，在此设有宣课司，每年收的商税近九万两。京师通天下之货，而崇文门内外又是京师商业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主街两侧是明初便修建的廊房，由大兴县专门租给商家经营，周围胡同中则多是某类商品的专业市场，很多胡同也由此得名，比如铁锅胡同、母猪胡同、船板胡同等等。

  大街上人流汹涌，车马塞道，陈四人被堵住好几次。“你娘的，有城管就好了。”陈再次被几辆马车堵住后，心中骂了一句，连回到明朝都要堵车。几人从两侧好不容易挤过去，在门洞中又堵了一阵后终于进入了内城。

  刚松了口气，哪知前面的崇文门大街也是拥挤，一群群的人头看得陈头痛，转头问宋闻贤道：“宋先生你往何处去？”

  宋闻贤搽搽额头的细汗：“我去东堂子胡同，只得顺着这大街走。”

  陈对这些胡同没有概念，想想问道：“官员多的地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