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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竟然传来哽咽的声音：&1dquo;西西。”

  熟悉的声音撞入耳中，像飓风一般，将这里宁谧安静的氛围冲散。一瞬间，纪忆只觉得鼻酸，眼泪险些就掉下来：&1dquo;嗯。”

  声音仿佛就闷在胸口。

  &1dquo;西西，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1dquo;我在安徽，”纪忆说着，眼前已经水雾浓重，&1dquo;你在哪儿？”

  &1dquo;啊？去那么远gan什么？你不会不回北京了吧？”

  &1dquo;不会，是出差，”眼泪落下来，掉在白色的拖鞋上，止不住，&1dquo;我还住在北京。”她如此回答季暖暖，声音像是回到小时候，温柔的，柔软的，没有任何杂质。

  这是她彻底离开家，断绝和过去所有人关系后，真正的第一次和过去记忆里的人通电话。两个人从拿起电话，就一直都在哭着，断断续续问一些问题。季暖暖也根本来不及指责、抱怨她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就只顾着哭着，追问她特别琐碎的事。

  季暖暖哭到最后，终于慢慢恢复本xing，开始表现出她对纪忆失踪这件事的气愤：&1dquo;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哭了就是原谅你了！真过分，不就是失恋吗，失恋不该来找我哭吗？你给我打电话啊，你告诉我我小叔结婚了啊，甩了你啊，我肯定立刻就飞回来把那个女的轰出我们家，有我你怕什么啊，你gan什么要走啊&he11ip;&he11ip;”

  季暖暖又气又哭，却因为怕家里人听到，声音还刻意压制着。

  纪忆听着，听着，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

  她甚至能想象到，高高的季暖暖在自己面前，挥手教训人的模样，一副除了我能欺负你，别人都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不讲理的神qíng。

  &1dquo;你听没听到？不会断线了吧？”

  &1dquo;嗯。”纪忆轻声应着。

  &1dquo;那就好，继续听着，我还没骂完呢，”季暖暖哽咽着，气哼哼地继续说着，&1dquo;我告诉你，我听到季成阳和我爸说他已经离婚了，离婚你也不许理他，听到没有？这个烂人，渣男，必须要好好教训，不能轻易便宜了他。”

  像是有人用针，在她心里迅扎了下。

  季暖暖听不到她的回应，似乎察觉到她的心理变化，将口气也软下来：&1dquo;可说到季成阳和你&he11ip;&he11ip;我还挺矛盾的。西西，你知道吗？我昨天回来看到他，几乎和他打起来，还想着要是在家里看到那女的，一定大闹一场。可今天听到他和我爸说离婚了，第一个就想到你，想到你俩还有没有可能。我就觉得，他就该是你的，好不容易被人还回来的感觉。”

  纪忆没吭声。

  她没有告诉季暖暖，季成阳曾经告诉自己他根本没结过婚。

  &1dquo;你的他要的，他竟然有你现在的手机号，就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一定还有你，”季暖暖继续说着，&1dquo;不过不着急，等你回来我们先见一面，再来谈谈他的问题。”

  季成阳的话题就此告一段落。

  纪忆告诉暖暖，自己大概会在net节前后回去，不过要看jiao通是否恢复顺畅。说不定再来一场大雪，就又要耽搁了。

  电话挂断时，刚才充好的手机又只剩下1o%不到的电量。

  她回到房间，仍旧在停电，仍旧漆黑一片，netg上的同事也仍旧睡得很沉。

  时间像是定格在一个点上，空间的变化都停止了，只有和暖暖通过电话后的感动，仍旧存留着。

  纪忆走到窗边，钻到厚重的窗帘后，看着窗外的月色，和月色照耀下冰封的城。

  脑海里反复的是暖暖的话。

  自己的手机号一直在季成阳的手机里，他却装作不知道，始终等着自己去联系他。只是这么一个小念头，就让她像是回到少年时代，因为他给的一张旅行物品清单，他给的一个拥抱，甚至是他的一句话就暗暗地开心着&he11ip;&he11ip;

  她将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按出了淡淡的水印，再眼看着水印迅消退。

  再拿起手机，低头，慢慢输入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想了想，又删掉，改成了：各位同学同事们，纪忆远在安徽芜湖提前祝大家年快乐。

  她将这条短信被伪装的像是群短信，最后终于找到他的号码，了出去。

  可真成功送出去，她又瞬间后悔了。

  怕自己会等他的回复，可这种群短信，一般人根本不会回复&he11ip;&he11ip;

  悔意尚未维持一分钟，手机跳出来一条回复。

  打开来，真的是季成阳：

  安徽是重灾区，如果赶不及回来过年，就等到jiao通顺畅了再说，安全第一。

  年快乐，西西。

  ☆、第五章故梦外的人（2）

  季成阳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出布满尘埃的教室。

  这个小学就这么空置着，占据了家属区的一个角落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接下来的拆除，或是改建的安排。黑板上的名字不知被谁擦掉了，画上了整面墙的粉画，画的是灌篮高手，他之所以认得，也是因为纪忆小时候喜欢看这个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