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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甯一頓，「嗯。」

「我再問你一遍。」6亭安道。

「……什麼？」沈殊甯微怔。

「想清楚了？真不打算收回那兩句話？」他道，語氣稀疏平常，好似全然不在意答案。

沈殊甯卻聽出來了，這是他給自己的第二次機會，而且——

不會有第三次。

沈殊甯垂下眼眸，心跳被麻繩攥住般有些喘不過氣，他五指冰涼，不敢說「是」，他怕自己真的從6亭安的世界裡消除出去，怕兩個人真的再沒有以後。

但他也不願意說「不是」，他在6亭安這裡已經吃過太多心酸難過，九年裡多少次午夜夢回，多少次黯然神傷，他數不清。

這份感情里，他被蒙住眼睛陷入蒼茫的晨霧塵埃里，看不到絲毫希望。

他沉默不語，6亭安看著他，許久，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行。」

接著轉過身進了飯店。

沈殊甯的身體瞬間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般松頹下去。

他背靠牆面，明明一身名貴西裝，松垮的脊背和頹然的表情卻讓他看起來像被拋棄的無家可歸的嬰孩般，失魂無措。

第1o章你應該直接動手

「服了，操！」

6亭安扭頭，身後的林禎抓耳撓腮一臉怒火，他轉過椅子，懶洋洋靠往後靠，問：「發生什麼了？」

「一個客戶，昨天剛跟我說方案確定了，今天又他媽突然來一句有了個想法！」林禎扔了滑鼠，「真是傻逼一個！」

6亭安很能感同身受:「確實。」

敲定好方案後再反悔修改的做法，足以讓每一個設計師崩潰。

「不過，明天就國慶長假了。」想到七天假期，林禎立刻由怒轉喜，他一把拉過6亭安，咧嘴笑道：「小6，你什麼安排？」

6亭安笑，「回去孝順二老去。」

林禎有些可惜，「我還想著叫上你一塊去爬個山旅個游呢。」

「爬山旅遊可不適合我。」6亭安道，「我還是更適合躺平鹹魚。」

「哎，行吧。」林禎搖搖頭，「你們這些小年輕都不愛動，理解理解。」

6亭安笑了笑沒回話，腳尖一點轉迴轉椅，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吹了吹熱氣。

他看了眼屏幕上即將完成的圖稿，抿了口咖啡。

能把人氣死的客戶多於過江之鯽，好在方然彥這個富二代錢多人傻好忽悠。

這樣想著，他摸出手機點開方然彥的對話框，起了興，動動食指，對著收藏的表情包一一橫掃。

接連點了好幾十下後，收到了回復的一長串省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