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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应烛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情绪不明的轻哼,算是默认了。
第52章“那个……我能不能申请再来一次?”
看刑老板这个反应,盛钊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老人家性格恶劣归恶劣,专挑人家的弱点死戳,但心还是好的。
就是这个脾气太吃亏了,盛钊想:亏得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青年,要是换了什么脾气不好的,才懒得深究刑应烛心里想的是什么意思,早被他逗急了。
但其实翻过来说,盛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恋爱滤镜作祟,他总觉得刑应烛这性子细品起来其实还挺可爱的。
他口是心非,心里想什么永远不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偏偏得让人猜。而且盛钊猜到便罢了,若是猜不到,他八成还要自己生闷气。
盛钊原本只觉得他是个酷爱被奉承的傲慢大佬,只要被人捧着顺着就能高兴,可苏州申城两边走了一圈,他却渐渐现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
无论是苏州遇到的沉午,还是不得不有求于他的张简,刑应烛对他们的态度都是可有可无,不高兴的时候就撂脸色,高兴的时候也是淡淡的。
就像……
盛钊偷偷瞥了一眼刑应烛,目光在他眼角的泪痣上一扫而过,像是被团小火苗轻轻扫了似的,心里热辣辣地烫起来。
……就像刑老板只吃他这一套一样。
盛钊先前其实有过几次自得,觉得他阴差阳错地摸准了刑老板的脉门,所以才能被刑应烛另眼相待。
就因为这个,他最近实在有点“飘”,在胡欢和张简面前有些得意过头。毕竟他也是个普通人,拿下了旁人眼里的“高岭之花”,心里怎么着都会有些得意。所以在胡欢面前时,他才好像格外要面子,八成就是这种“显摆”的诡异心理在偷偷作祟。
可直到方才,盛钊才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并不是找到了能吃定刑老板的方法,而是刑应烛有意无意地纵容了他,配合他往台阶下走,才使得他的那些“小手段”看起来好用一样。
所以无论是刻意恭维他的沉午,还是后期客气有礼的张简,才都需要从盛钊这里过一手,才能平等客观地跟刑老板沟通交流。
这种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特殊对盛钊而言,比什么亲亲抱抱来得都热切。那感觉就像是刑应烛主动在身边划了个圈,然后只许他一个人在圈里钻进钻出,踩着他的底线疯狂蹦跶一样。
这个认知让盛钊浑身沸腾,他心里像是被人凭空塞进了一勺烧得滚烫的糖浆,又腻又甜,热辣辣地激出了他一身汗。
真是……太可爱了,盛钊想。
不过很显然,这种形容词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刑老板必定会恼羞成怒地把他从车窗扔出去,让他一路扒在车顶的行李架上去机场。
但饶是盛钊在心里一憋再憋,他的眼神却已经不听使唤地往刑应烛脸上飘了,一下一下,像是带着个小钩子,刑应烛想无视都难。
“怎么了?”刑老板凉丝丝地问:“我脸上有花儿?”
“没有。”
盛钊话没说完,眼睛却已经笑弯了,他磨磨蹭蹭地挪到刑应烛身边,支起两根手指比成一个小小的火柴人,顺着自己的大腿“走”到了刑应烛的腿上。
刑老板挑了挑眉,没做声,像是想看看他又想玩儿什么花活出来。
盛钊那个火柴人一路向上,顺着刑老板的大腿“跳”上他的腰腹。盛钊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于是放下心来,得寸进尺地往前一挪,那条胳膊顺势环住了刑应烛的腰身。
“干什么?”刑应烛抱着臂,似笑非笑地问:“你多大人了,出门还要抱?”
他嘴上嫌弃,倒也没有真的把盛钊拎开,半嫌弃半默认地随他抱了。
盛钊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也没觉得怎么样,抬起头冲他弯着眼睛嘿嘿一笑,狗腿地探身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右腿。
“在外面跑了半天了。”盛钊用一种哄小朋友的做作语气小声问道:“尾巴疼不疼呀?”
刑应烛好笑地看了一眼这狗腿的小男朋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刑应烛说:“少来这套。”
“你看你这人。”盛钊啧了一声,满脸冤枉地控诉道:“我心疼一下我晋的男朋友,怎么伤天害理了啊?”
“你看你怪不得没朋友。”盛钊痛心疾地说:“总把人心想得这么险恶呢。”
刑应烛散漫地靠在靠背上,看他耍了半天宝,只觉得盛小刀脸上的冤枉和委屈简直快扑到他脸上来了,仿佛他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是再不肯定一下他的好心,再过一会儿天上就要飘雪花儿了。
“好吧,我错怪你了。”刑应烛勾了勾唇角,说道:“我不该把人心想得这么险恶,你一定是单纯心疼我,除此之外绝无所图。”
刑老板在最后四个字儿上着意咬了个重音,盛钊脸上精妙绝伦的表情顿时一僵,觉得自己有点用力过猛,戏演大了。
“那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盛钊支支吾吾地说:“谁能对自己的男朋友没有奇怪的企图呢。”
刑应烛轻哼一声,精妙而准确地用半个音节表达了“我就知道”这种复杂的意图。
“说吧。”刑应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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