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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益卿淡声道:“他能不能在工部立足,不是看谁的照拂,是看他是真有才干还是草包一个。”
张先生挑眉。
“不过既然是辅大人的意思,那就留着吧。”温益卿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看也不肯多看阑珊一眼便要转身。
“温大人。”背后一声唤。
温益卿回头,却见是仍旧躬身垂的舒阑珊:“怎么?”
阑珊笑了两声,道:“小人虽然远在京城之外,却也听说过有关温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温益卿脸上的鄙薄已经漫溢:“莫非你以为阿谀奉承几句,我就……”
“并非阿谀奉承,只是表达小人心中的敬仰而已。”不等他说完,阑珊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她揣手笑道:“听说温大人的师门是之前工部二成的计大师,但您本人却给辅大人看重,辅大人恰是晏老先生的弟子,温大人以一人之身,兼具两家之长之青睐厚爱,左右逢源的,真是令人羡慕非常,啊对了,温大人还是本朝驸马,金枝玉叶,想来这满京城内的人都比不过温大人这般好运,真是让人望尘莫及……怪不得人家都说,为人当做温大人!”
温益卿愠怒:“你说什么?!”
张先生吃惊地看着阑珊,他的印象里这个人一直是与人为善,说话带笑,可是现在……又是怎样?
温益卿身为计成春的弟子却给晏成书的弟子重用,婚夜死了原配又飞快地尚了公主,这些事虽是事实,但是连在一起说却并不好听。
虽然京城里私底下也有人说温益卿攀龙附凤,可是敢当着他面儿说的却没有一个。
但今日这惯例显然已经给打破了。
以张先生对阑珊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傻到会犯这种错的人,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是故意的。
“你话中夹枪带棒嘲讽于我,”温益卿显然也受不了这种气,他回身走了过来,“谁教你这样放肆!”
这是阑珊第一次见到动怒的温益卿。
有意思,他居然还会因为这些话动怒吗?不过这样也好,这双原本熟悉的眼睛里满是怒意,看起来终于显得陌生了。
阑珊眼角微红,眼神却是前所未见的带一点狠厉,偏道:“是吗?张大人,你觉着我在嘲讽温大人吗?”
张先生也算是个见惯风云的人,此刻却有些目瞪口呆,突然见阑珊把球踢给自己,急忙打圆场道:“这个,温大人不必介意!舒所丞是第一次进京,未免有些紧张词不达意也是有的。”
阑珊却又盯着温益卿笑道:“是啊,是小人性子耿直不会逢迎阿谀,所以才让温大人怒了,以后小人在工部,定然会多向温大人细心请教学习,兴许也会学会些不一样的本事,有朝一日也能青云直上呢?”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混账……你过来!”温益卿忍无可忍,抬手擒向阑珊。
“使不得!”张大人及时出手阻拦。
“救命啊!温郎中打人了!”阑珊躲在张大人身旁,唯恐天下不乱。
就在这不可描述的时候,忽然有“啪啪”的清脆掌声响起。
有人轻笑道:“有,工部几时变得这样热闹了?”
阑珊听见这个声音,条件反射地退到一边,恭恭敬敬的垂手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幸好来的及时,没错过这出好戏阑珊:收钱!
某人:钱是会有的,人也是会来我怀里的~前夫哥:绿帽子·jpg
第34章
荣王殿下施施然地从大门口缓步下台阶,今日他穿着银白色的交领蟒袍,腰间配玉带,踏皂色宫靴,动作间袍摆上金线绣的江崖海水纹轻轻摆动,清贵端肃,不可言说。
那边温益卿跟张先生早不约而同地垂了手,躬身参见王驾。
赵世禛的脸上挂着灿灿然的笑影:“不用多礼,本王难得来工部一次,没成想就看了场好热闹。还是说工部的气氛向来如此、活泼?”
温益卿的脸上仍满是不快,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阑珊,却见她竟然十分谦恭地垂手站着,神情竟很纯良,简直跟方才那样伶牙俐齿恶劣挑衅的家伙判若两人,可是……
当目光瞄过她半垂着的脸的时候,刹那间,温益卿的心中竟恍惚掠过一道模糊的影子。
“回王爷,这不过是个误会,”张先生出声打破了尴尬,“今日是舒所丞第一次来工部,未免有些紧张,温郎中又听错了他的话,所以才……”
张先生转头看温益卿,希望他赶紧接茬解释,不料温益卿正瞪着阑珊,浑然忘我似的。
阑珊察觉,也转脸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目光一对,温益卿才忽地反应过来,他忙低头正色道:“殿下见谅,的确是微臣涵养不佳,可是这个来的舒所丞、为人真真的十分无礼,他当面对微臣语出不逊,微臣觉着这样无礼放诞之人,工部……”
张先生大力咳嗽了声。
赵世禛笑道:“工部怎么样啊?”他瞄了眼阑珊,却正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从她的面上稍纵即逝。
赵世禛一笑:“本王却觉着,她正适合留在工部,自打‘工部二成’不再之后,工部很少有什么出色的建树了,而外人对于工部的看法,多是迂腐拘泥,以为工部死水微澜,毫无意。今日连向来沉稳的温郎中都忍不住……嗯,兴许从此工部会有一番气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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