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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当时也知道你的身份,我自始至终未曾改变主意。”
“可我对于殿下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人,也不会对殿下有任何益处,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那就试试看吧!”
“什么?”
他抱臂回身:“试试看是否如你所说——你是个微不足道,对我无任何一处甚至适得其反的人。”
“殿下,”阑珊觉着头大。
赵世禛轻哼了声:“或许你又想着回到杨时毅跟前儿去?”
“王爷知道我是为了阿沅跟言哥儿的。”她很无奈,实在猜不透这位殿下心里到底想什么,他是想玩儿?可是她玩不起!
“不用担心,进了京后你只管去要人便是,杨大人毕竟是堂堂辅,不会为难区区妇孺的,”赵世禛负手往门口走了两步,微微回,“至于你,你只要坚定的跟在本王身边,别再左顾右盼就是了。”
直到赵世禛离开,阑珊仍旧身在梦中。
怎么可能,明明知道她是女儿身,居然丝毫也不介意,亦没有为难,而且还想要她跟在身边。
荣王殿下的性子……真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摸清的。
又或者,只是眼下的一时奇,等到某日觉着厌恶了,再一刀杀了?
后颈上一阵冷风,阑珊拉情不自禁地了拉被子。
正在胡思乱想,西窗跑进来,满脸的好奇:“主子跟你说什么了?”
阑珊含糊道:“殿下、殿下嫌我跟着别人上京。”她灵机一动,不如跟西窗打听些内情:“你们如何会在泽川?王爷他生我的气了吗?说过别的吗?”
西窗道:“我们来泽川,当然是为了龚小姐啦!至于你,主子没提过呀。哼,你以为你是什么要人吗?主子会时不时挂在嘴上?”
“也是,”阑珊附和,又问道:“殿下是怎么找到那个贼巢的?”
“是高大哥查到的,高大哥的消息最为灵通,世上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
“高大哥是谁?”
“是主子身边伺候的呀,我是近身伺候主子起居的,飞雪是护卫,鸣瑟呢,他整天在外头,据说他剑法很厉害,高大哥叫高歌,他也满天下乱窜,有什么消息都是他第一时间回来,还有富贵富总管,我最怕他了,王府内没有不怕他的。”
虽然别的没有消息,但是居然阴差阳错的把赵世禛身边的关系网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阑珊忖度道:“目前我只看见过你跟飞雪姑娘,其他几位还没照面呢,只是西窗你如此伶俐能干,飞雪姑娘更加不必多说,乃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想来其他几位也是极了不得的英雄人物。”
“嘿嘿,”大约是给阑珊不留痕迹的马屁拍的舒服,西窗得意地笑了两声:“富总管跟高大哥就罢了,你没见过鸣瑟吗?怎么他好像见过你啊?”
“什么?何时?”阑珊疑惑。
西窗忽地现自己说漏了嘴,正在支吾,门外有个略显清嫩的少年声音道:“西窗,你又差富总管打你屁股了。”
声音未落,西窗跟中箭的兔子似的跳了起来:“我我什么也没说。”
阑珊歪头往门外看了眼,并不见什么人在,她小声问:“那是谁,是……鸣瑟吗?”
西窗紧闭双唇不敢再说,只是向着她打手势。
阑珊看他害怕的样子,便笑着不再问了。
西窗松了口气:“我、我去看看当归乌鸡汤熬好了没有,你喝了也好得快些。”
阑珊想起才醒的时候他正因为这个骂人,见西窗要走便喊住他:“西窗,你之前说……我死了的话,你会给我烧纸,是真的吗?”
西窗一愣,嘟着嘴说道:“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不是有意咒你的。”
“不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阑珊摆手:“我只是觉着高兴,毕竟,要是死了后真的有人记挂着我、还给我烧纸,是一件好事。”
西窗睁大双眼。
他的嘴巴本来极不饶人,可见阑珊这样认真的说如此丧气的话,心中却油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面前这个人看着很和软好相处,似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可是……怎么会想到死后无人烧纸这种至为颓然孤寂令人忌讳的事,且以为是好事?
这时侯西窗似乎意识到:兴许舒监造并不像是表面上看来这样没心没肺,随和温情,只怕他身上也有些不为人知的伤心事吧。
一念至此,西窗对于阑珊便产生了些许由怜而生的悯恤,西窗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对舒监造横眉竖眼挑挑剔剔的,应该对她好一些。
西窗努了努嘴,道:“年纪轻轻的,又有我们主子这样了不得的靠山,说什么死呀活的?你给我安心养着,长命百岁的才行!”扔下这句,西窗便跳出门去跑了。
西窗跑到廊下,却见一个身形纤细,着青衣,扎着高马尾的少年靠在柱子上,嘴里不知含着什么在吃,半边腮帮子鼓起来。
“鸣瑟,”西窗跑到他跟前,讨好地说道:“刚才的事情你别告诉主子或富总管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鸣瑟清秀的脸上露出鄙夷:“你真是笨的要死,给人套话都不知道,我要不拦着,你把主子的底儿都要卖了呢!”
西窗红了脸:“我不会的,我还是很有分寸的,而且里头的这位,他也不是外人,主子是很器重舒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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