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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见她还开玩笑,便叹了口气:“这两天我心神不宁,昨儿晚上睡到半夜心一直慌的很……言哥儿更是做了噩梦哭着醒来,所以我才带了言哥儿去等。”
阿沅的眼睛微红,泫然欲滴。
怪不得言哥儿先前那样依偎着自己,舒阑珊心头一暖,安抚说:“吉人自有天相,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只是白操心。”
阿沅拭了拭泪,又问:“送你回来的那是什么人?”
舒阑珊踌躇。
阿沅低低道:“你不用瞒着我,方才我看那些随行的车马人等,并不张扬,可是自有规矩,比一般公侯之家的奴仆还要出色,想必是大有来头的。你不说也罢,只告诉我事情是不是已经顺利做完了?”
舒阑珊心中掠过一道阴影,强笑:“该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希望不会再节外生枝。”
阿沅听她这样说就不再多问,忙去烧了开水,兑了水让她沐浴。
舒阑珊忙了两日,重回来才有安定之感,身上的伤虽还在疼,可给热水泡了一阵后便觉无比舒泰。
阿沅整理她要洗的衣物,突然从她的外裳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什么?”
舒阑珊歪头看了看,不明所以,阿沅走近了给她瞧,却见是个赤金镂空的圆形小盒子,底下有个机括,轻轻一按盒盖便掀开了,里头是浅玉色的膏脂,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气息。
舒阑珊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来:“这是伤药。”
这个味道有些熟悉,的确是西窗给她敷过的大内灵药,可西窗并没把此物给过她,为何会在她身上?
舒阑珊拧眉想了片刻,想起自己在赵世禛车上睡着一节,或许是那时候荣王殿下放在她身上的吗?
突然她意识到一件事,整个人猛地坐直了几分:“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第9章
“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浴桶里的水随着动作晃了些出来,舒阑珊却全然顾不上,只盯着阿沅,似乎她的回答至关紧要。
阿沅给她问的怔,低头看着衣裳想了会儿:“是从袖子里,怎么了?”
舒阑珊愣了片刻,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阿沅忙问:“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舒阑珊重又靠回了浴桶里:“是我杞人忧天了。”
阿沅看看那鎏金盒子,又看看舒阑珊:“糊里糊涂的,怎么人家给了你这东西都不记得了么?”
舒阑珊吁了口气:“是啊,最近我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
阿沅也笑了:“我给你按一按头吧。”将衣裳搭好,阿沅走到阑珊身后,给她把头拢起,轻轻地在太阳穴上按揉了半晌,又去揉肩。
舒阑珊给她揉的很是舒泰,可又怕她手累:“我好了,你歇会儿吧。”
阿沅温声道:“我又不累。倒是你,以后还是别干那些总往外地跑的差事,叫人悬心呢,尤其是这次,叫人摸不着头脑,王捕头都特意跑来问了两次。”
舒阑珊有些意外:“王鹏来过吗?”
“是啊,这王捕头看着大大咧咧,倒也是心细的,见家里水缺了,还特意叫人挑了两担过来,柴也备上了一些。”
“看不出,王鹏竟是个会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王捕头的确是仗义,对了,今儿他给了银子就这么收了?”
“收着吧,”舒阑珊想了想,“他是真心要给的,不是那种虚情假意之人,硬是跟他推辞他反而会不高兴。何况咱们还有言哥儿呢,言哥儿渐渐大了,得再找个好大夫给他看看。”
阿沅听到这个,脸色有些黯然。
言哥儿已经四岁半了,却还不会开口说话。之前也找过几个大夫,吃过些药,用过针灸的法子等,却都无效。
舒阑珊察觉阿沅沉默,回头看了看她,将她的手握了握:“别担心,有的小孩子就是开口晚,而且你没听街坊们说嘛,说话晚的孩子聪明。”
阿沅才一笑:“知道。水是不是凉了,也不要泡了,时间太长你又要头晕。”
擦干了身体,又叫阿沅帮着把身上伤处也都涂了药膏,那药膏果然不错,涂上后一阵清凉,痛都减少了大半。
阿沅叫她坐着歇息,自己去厨下收拾东西吃。言哥儿趁机跑进来,靠在舒阑珊身边坐了。
看着小孩子,舒阑珊想起自己半路上吃过的亏,要不是那两个天杀的刺客,这会儿她也算是“满载而归”了,可是她好不容易扛到半路的肉给那两个家伙一阵抖落,加上后面的情形又复杂,总不能当着赵世禛的面儿她再去地上把东西都捡回来……
还有那只本该给言哥儿的小驴子,也给她借花献佛给了西窗了。
抚着言哥儿的顶,舒阑珊道:“这次出去的太匆忙了,没有给言哥儿带礼物,等改天再给你补上。”
言哥儿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却一眼不眨地,然后他指了指舒阑珊,又指了指自己心口。
阿沅过来探了一眼,见状说:“你要带什么给他?对言哥儿来说自然是你安安生生回来了最好。”
舒阑珊这才知道言哥儿的心意,将小孩子拥入怀中抱了抱。
阿沅剁了些姜丝,配着菠菜,鸡蛋做了一锅汤面,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舒阑珊本不喜欢吃姜,只是阿沅是想让她驱寒的,只好稀里糊涂地蒙头吃了一碗,果然身上有些汗意,颇为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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