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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和二十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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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你火药装太多了，几乎过了一倍，开枪的话只会伤到你自己。”面对周围几乎宛如实质的敌视目光，我对一个拿着老式燧枪的老头好心劝道，只换来了狠狠的一瞪。

“跑啊，格里斯，我倒要看你怎么跑。”声音从后面传来，人群自动散开，让安娜小姐走进来，她已经脱掉了大衣（我估计是因为被我扑倒在地时沾上了泥土），露出雪白的衬衣和男式马裤，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我们。安娜小姐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仿佛看陷阱中徒劳挣扎的鹿。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离我十步远便站定不动。

“我没打算跑，我在等你呢。”我笑着说道。

“你想再试一次？那来啊。”她摊开手臂，向我展示身后几个明显不同于普通民兵的壮汉，人高马大目光阴沉。

我直接扔掉了弯刀，看着这一幕，她得意的笑，正欲开口时，我已经叹息着说道：“看来你确实吸取了教训。不过，还不够。”我闪电般从外衣中掏出父亲的燧枪，对准了她的眉心。

安娜小姐第一时间想逃开，或者躲到某个壮汉的身后，我立刻大声警告：“都他娘的别动！安娜！我能在三十步的距离打中移动靶，你凭什么跑？！！”

安娜小姐原本已经转了一半的身子慢慢扭了回来，脸上的惊慌与害怕只被我捕捉到一点，便立刻被她用愤怒和悔恨掩饰：“格里斯！！！”

“下次见人，记得搜身。或者，让你的部下有搜身的意识。”我柔和地说道，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也能听见安娜小姐的咯咯咬牙声。

局面僵持没多久，安娜小姐眼睛转了转，搞清楚了情况：“投降吧，格里斯！你不敢开枪的！打死我你也跑不掉！放下枪！”

“确实跑不掉，不过，你也别想跑。”

“你杀了我，我的部下不会放过你的！对了，还有这个圣劳伦斯，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也死么！”她厉声道。

“我保证，如果是生最坏的事，你一定死在我前面，而我一定死在爱丽丝前面。”

“格里斯你！！！你不怕死后…”

“我说过，我不信任何劳什子宗教，死了就是死了。我第一次约会时跟你说的，看来安娜小姐的记性，也不怎么好。”安娜小姐脸色几次变幻，不再开口。

时间静静流逝，我恰好站在一个较高的位置，可以注意着安娜小姐的手下，并没有人偷偷绕到后方或者高处，看来她并没有任命诸如副官之类能在这种情况下决断的人，也没有敢于承担开枪责任的精准射手出现。

整个对峙期间，爱丽丝只是对我小声说了一句：“格里斯，和你死在一起，是我的幸福。”便不再出声，只是紧紧拥着我。

安娜小姐的目光渐渐阴冷，终于说道：“你要怎么样？”

“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让我们回老家，对了，还得开一张有着你，和奥迪列市最新任市长印戳的通行证，为了避免以后再出这种麻烦。”

“不可能！！！”

“那就没办法喽。”说着，我将枪口从她的眉心，咽喉，心脏之间来回移动，看着她脸色煞白。

又不知过了多久，安娜小姐的腿已经在抖了，我手腕也有些难受，只能轻微地调整着。就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队军容整齐的正式军队，穿着蓝上衣白裤子的标准制服，戴着矮方帽，正以行军队列从西边开来，旗手原本打着的国王旗和团旗，换成了一面没有任何图案的蓝旗，两名骑着马的军官走在前面，他们毫不客气地驱赶开营地西边驻守的民兵，直接朝着营地内涌进来。为的军官注意到这边的乱子，驱动战马一路小跑冲来，不耐烦地驱赶挡住他的民兵，外圈的人被迫逃开，险而又险地躲开横冲直撞中的战马胸口。

“安娜·瑞切尔小姐，怎么回事？”他骑在战马上，以军官特有的嘹亮、雄浑的声音大喊，我保持着枪口对着安娜小姐，抬起眼皮看向他，这是个身材矮壮的军官，穿着中尉制服，帽徽是一支玫瑰插在大炮炮口——皇家第三炮兵团，最精锐的炮兵团之一。要问为什么我这么远能认出来，学习帽徽和军官制服识别可是我在学校学习的基础课。

见到这位军官，安娜小姐脸色苍白，艰难地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话来，见到如此情况，军官皱着眉看向我：“你…格里斯大哥？！是格里斯大哥么？！！”

他匆忙翻身下马，朝我走来。今天一整天以来，我真正地长出了一口气。

28

那军官走近我，摘下了头顶的矮方帽，露出一头棕：“格里斯大哥，是我，老家在诺普的查理马特。”

“我保持着举枪的姿势不动，微微转头看向他，惊叹道：“很厉害嘛，这才几年的，都成中尉了？”

“一次演习中被某位元帅看中了，侥幸。真厉害还得是莱蒙多，就是家在都，父亲是富商的那个捣蛋鬼，他已经成了第七燧枪团的副团长。先不说这个，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哥你和这个安娜·瑞切尔有什么争端么？”他简短地跟我聊了几句，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把事件经过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与此同时，查理马特身后那位年轻英俊的副官并没有参与到谈话中来，而是收到了查理马特的一个手势后，悄无声息地指挥他们的部队靠过来，用皮靴的厚重鞋底、枪托、乃至于刺刀刀背将民兵挤到外围，安娜小姐骤然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包在我身上。”听过后，查理马特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即朝目瞪口呆的安娜小姐说道：“瑞切尔小姐，今天到此为止吧。”

“什么到此为止？！！”她尖叫道，“这可是个圣劳伦斯！！！你居然想放她走？你要背叛革命不成？？！！”

随着她的呼喊，民兵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咒骂着往里挤，那几个壮汉更是开始摸武器了。

迎接他们的是森冷的刺刀。

查理马特冷眼看着失控的民兵，拿起哨子一吹，他的士兵立刻刺刀出鞘，毫不犹豫地朝前方刺去，在我这个角度看来，简直是民兵把自己朝枪刺送了过去。

民兵的勇气只支撑了一秒钟，便立刻溃散了，查理马特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已经气疯了的安娜小姐大声道：“背叛？难道一个放弃攻克都这样的光荣任务转而来协助你的中尉，是会背叛的吗？安娜小姐，注意你的言辞！！！至于什么圣劳伦斯，在哪？你不要把对这位爱丽丝小姐的私怨掺杂到公事中来！！！”

“可这...我不能接受！！！”现大势已去，安娜小姐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等下去你帐篷里，我给你解释，现在先约束好你的人，别让他们真逃散了。”查理马特冷冷地说道，又转向我：“格里斯大哥，让我花些时间去应付下瑞切尔小姐。路易吉？你不是一直想见格里斯先生么？这位就是！你替我陪他一会儿！”

他的副官听到此言，立刻一溜烟跑过来，匆匆向我行礼，刚抬头到一半，就惊惶地喊道：“天啊!您受伤了！军医，军医在哪？！”

我们看着这个小伙子急忙去寻军医，查理马特露出一抹笑容：“大哥，这小子可是你的狂热粉丝。他的热情可能过了头，你不要介意。”

我点点头，查理马特便拉着安娜小姐去帐篷里谈了，爱丽丝这时才从我的怀中抬起头来；“格里斯，我们是安全了么？”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我抚着她的头顶，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