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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丫头一走，承钰便问道：&1dquo;这么快？你见到怀蔚表哥了？”她估摸着平彤这一来回还不到一刻钟时间。

  平彤&1dquo;嗨”了声，解释道：&1dquo;我打算走后院那条路，哪晓得刚走出去，甬道边就踢着个人，那人缩在那儿睡着了，被我踢醒抬起头，我才现就是二少爷。”

  &1dquo;你说他在甬道上睡觉？”昨晚他救了落水的自己，显然衣服也是湿的，他换了衣服吗？还是就这么在那儿待了一晚上？

  &1dquo;这我也不知道了，他现是我，站起来扶着墙便跑了，我怎么叫也叫不回来。”

  他为什么睡在甬道上？昨晚她落水后到底又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充斥着承钰尚且昏沉沉的脑袋，但有一点她非常确定，那就是孙怀蔚并非真的痴傻，他一直在瞒着众人。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急于找到答案，承钰决定去见他。刚在平彤的帮助下把衣服鞋袜穿好，孙步琴扶着老太太进来了。

  孙步琴很不满意，嘟着嘴说承钰骗她，专门把老太太请来对峙，却现表姐穿戴整齐，似要出门。

  &1dquo;承钰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孙步琴问道。

  &1dquo;是啊钰儿，你要什么东西吗？外祖母替你拿去。快回床上躺着。”老太太说道。

  两相询问之下，承钰不能说出实情，只好随便说了句&1dquo;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好吃的”掩饰过去，意料之中的被外祖母笑是&1dquo;小馋猫”，最后只得脱了刚穿好的衣服，乖乖回床上躺着。”

  老太太昨夜劳神伤心，坐了会儿便疲乏了，由绣芙搀着回去休息，孙步琴精神却好得很，把炕上的瓜子儿嗑得&1dquo;喀嚓喀嚓”响，只是守着承钰不离身。

  &1dquo;三小姐是怕姑娘眨眼没了似的，守了一整天了。”晚饭时分，平彤看着躺在炕上呆的孙步琴打道。

  孙步琴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还真就怕如花似玉的承钰姐姐眨眼没了，经历昨晚的惊心动魄她才明白，人很容易眨眼没的。她今天不眨眼地盯着表姐，这样她就没机会说没就没了。

  孙步琴为自己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骄傲，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承钰看小丫头一脸呆呆的样子，还对着炕桌上一堆黑黑白白的瓜子壳傻笑，不知怎么的，前世琴儿被水泡得胀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里，把她自己吓得一哆嗦。

  前世捞起琴儿的那个池塘，位于东跨越，而她之前去找了找，竟没找到，难道是她这一世来早了几年，池塘还没修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她要做的要么是阻止池塘修好，要么是让琴儿永远别去那儿。

  入夜后，孙步琴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太也歇下来，因为平彤无故受了些皮肉之苦，承钰心疼她，让她这段时间不用守夜，赶她回房睡觉。但这样一来，她准备夜里偷偷溜去看孙怀蔚的计划就落了空，廊上廊下站着的都是外祖母的得力丫鬟，除非生了翅膀从窗户飞出去，她再难想到法子去见他。

  ——

  扶摇院里，高氏黛眉紧锁，面色不愉。

  &1dquo;你可知道老爷去哪个贱蹄子那儿了？”

  国公府大房虽然只有高氏一个嫡妻和亦兰一个通房，但孙立言在外边养了几房外室，高氏了如指掌，不然怎么每日让人给那些外室送避子汤，孙立言当然也心知肚明，但只要高氏没染指他享受女人的事儿，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亦兰在后面为高氏松头，摇头道：&1dquo;奴婢不知。”

  &1dquo;不知道吗？”高氏长眉一挑，&1dquo;老爷这么宠着你，什么悄悄话都和你说了，你还不知道？”

  这话问得亦兰手心一紧，不小心连带着扯了扯高氏的头，高氏&1dquo;咝”了声，骂道：&1dquo;捧你一句还当真蹬鼻子上脸了，也不好好伺候。”

  亦兰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颤声道：&1dquo;奴婢不敢，奴婢&he11ip;&he11ip;”这两日生太多的事，她心里既为姜承钰及时救了回来高兴，又为高氏一定会再让她想办法加害姜承钰而忧虑，更重要的是，小日子迟迟不来，她担心肚子里真有了块活肉，若是让高氏知道了，恐怕就是一尸两命的事了。

  &1dquo;你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两句玩笑话也开不得了，吓成这样。”高氏还以为她在为自己没把事情办妥而害怕责罚，&1dquo;姜承钰那里，这次也只能作罢，日后再慢慢打算吧，如今出了这事，拿到她那儿的东西，恐怕一针一线也要查了。燕窝你还是继续送着，但不用再下砒霜了，这样一来，更不会有人会怀疑到那上头。”

  &1dquo;快起来给我梳头。”亦兰还呆呆地跪在原地，高氏不满地嗔道，&1dquo;对了，上月初你伺候过老爷后，喝汤了吗？”

  亦兰知道高氏所说的汤就是指避子的汤药，但那晚过后，厨房的人并没送来，许是忘了，可现在要怎么回答高氏呢？

  往往一瞬间的抉择，可以改变命运，亦兰在高氏的询问下强压着紧张，坦然道：&1dquo;喝过了。”

  高氏没再说什么，也没听到亦兰&1dquo;咚咚”如鼓的心跳声。

  第二天亦兰如常去送燕窝，不过不同以往的是，碗在端给姜承钰之前，先要经平彤手里的银针检查，确定银针没有变色后才能留下。

  亦兰趁机瞧了瞧承钰，见她靠在床边，一张小脸素雅淡然，虽然脸上还没什么血色，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1dquo;姑娘好些了？”

  &1dquo;好多了。”承钰喝着甜甜的燕窝笑道，&1dquo;对了亦兰姐姐，前日我的小厮去了趟你家里，东西都给你捎去了，你的家人又托他带了东西给你。”

  平彤把一个粗布包裹拿来，亦兰连声道谢，回去后急急打开来看，有一封信，还有几件贴身的肚兜，看花纹都出自娘的手。娘和妹妹不识字，信应该是找人带的，上面问她好不好，又说她们都好，还说大妹今年年底就要出嫁了，让她也向大太太讨个话，什么时候放出来寻个人家。

  看到这儿，憋在心里不知多久的委屈终于冲闸决堤，亦兰伏在桌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还能怎么办？大抵一辈子都得耗在这国公府里，还是奋起一搏，最后被高氏随便配个小厮，或者卖出去，更或一棍打死。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她这么生不如死地活着也罢了，肚里的孩子呢？若是被高氏现，要她流掉，国公爷也不见得会来护着她。不反抗也是死，反抗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亦兰深吸一口气，收了眼泪，她决定出去先找大夫看，孩子一旦坐实，她就会义无反顾地踏上扳倒高氏的路。

  第六十一章

  不知不觉又在床上躺了两日，承钰躺得腰酸背痛，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却又不能立刻飞奔去见一面，一颗心似落进油锅一般，翻来覆去地磨折着。

  昨夜落了场雨，风刮走了那团乌云，又吹来了这团，今早的天空始终灰沉沉的，透着凉意。

  老太太陪承钰吃过早饭，便和二儿媳带着几个孙女一同去了相元寺——她要为外孙女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