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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与人三（第2页）

大张伟叫了一声好：“我大弟真行燎哇。真人不露相呐，这我高低陪你。”

手一摇，酒便在瓶中逆时针打着旋。仰头便灌。当一声酒瓶砸在桌面上。粗俗的打了个长长的嗝。

“嗝…”小张伟赶忙捂着嘴。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打酒嗝。似乎烦恼跟着酒嗝被身体一起赶了出来。

“嘚劲！”大张伟又嚷了一声。

尘端着手中的小玻璃杯啜了一口：“你俩喝那猛干嘛，菜才上桌。”

“什么话呐，今儿我大弟高兴，快把你那小玩意放下。赶紧的。”大张伟说着就伸手来抢。

“狗屁。”尘在心中骂着。余光中小张伟粉白的脸快变红。他摆开大张伟的手，将小杯一饮而尽，也拿起酒瓶炫了。

“哎！牛逼！”大张伟又咋呼起来。

邻桌的几个中年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仨；那对情侣盯着他们嘀咕些什么——这些小张伟都知道。

“现在的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流氓。这是梦吧，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他胡乱想着。后悔了，不清楚原因，不明白为了什么而后悔。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半瓶酒，耳边是他们与邻桌人说话的聒噪声。他转腕倾了下瓶子，又用手指捻着瓶口转了小半圈，盯着贴在瓶身的配料表。

接着，仰头把剩下全喝下了。

“小伙挺能喝啊。”不知是谁的声音，声音浑。不知谁又递给他一瓶，可他记得自己只要了一个。

——耳中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听到了饭店独有的嘈杂人声，还有桌椅与地板的摩擦声。眼前渐渐亮了，他仿佛看到光将墨色一点点向外赶、赶到脑后，直到墨色被玻璃门挡在外面。他这才慢慢抬起头。

他俩依旧聊着天。尘看了他一眼，用手在眼前晃晃。

“醒了？”

小张伟哼唧一声，清清嗓子：“我睡了多久？”说着撑起即将要滑下去的身体。

“睡了呐？”大张伟看着他，“你就搁那闷赤闷赤哭。问你啥也不说，就闷闷哭。寻思你傻了呢。”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你没事，只是喝太猛了。”

大张伟指着桌上的一瓶：“那大弟，你这瓶还能喝了不？”

“他还喝个六，他没吐桌上就不错了，像你这老酒蒙子呢？”

“这…”大张伟咧开嘴，“开始整挺狠，我寻思有大活呢。”

他看着另一瓶啤酒：“我记得我就要了一瓶啊。”

“什么玩意一瓶，你不跟我俩一样嘛。我俩是一人一提呐。”

“没人跟我说啊。”

“咋没人，服务员说话你没听呐。”

“没事，喝不了就退了呗。吃点菜，要不烧心。”尘话风一转，“刚才说到哪了？”

“钢盔，就楞乎那个，那不机器人嘛。完了…啊对，这小子跟人家唠什么我四姑？”

“sei四姑？”尘嚼了口凉菜。

“大弟你跟人家说的哈来着？”

“我思故我在。”他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咽了几口炒菜。

“你看看，我一个大活人都整不明白，他跟机器人聊这个，直接给人脑子干烧了，好家伙一路火花击穿电路板。”大张伟单手比划的同时又喝了一口酒。

“这让你说的，血赤呼啦的”尘看向小张伟，“有这事么？”

他含糊嗯了一声，咽下口中的菜以后：“没那么夸张，就是突然倒下了，怎么叫也不醒了。”

尘也咧开嘴，笑的没有声音：“行吧。”

“好像我能骗你似的。来喝。”

酒瓶碰撞出清脆的“叮”声。

尘放下酒瓶感觉不对了：“那我今天咋没看到他呢？”

空气凝固了。

“我草！！！”大张伟“鼓蹬”站了起来，尘和小张伟赶忙扶桌子。

“我他妈给忘了。”他说罢便向外挤。

尘一伸手、推住他的胸口：“你去有啥用啊，你会修咋的？”

他眼睛直直的：“焊个电焊，气保焊啥的…”

尘给他一拳：“焊鸡毛气保，多大个脑子能让你焊气保。”

“哪咋整？”大张伟声音中带着重重的鼻音。

“听我说。唉你先坐下。吃完的，完了我跟你去，要是醒了就当无事生；没醒，我屋有电烙铁和万用表，换个电阻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