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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个人。”陈纵轻描淡写地说。
他想起那日凌晨,他载着嘉南去城西找人,她瑟缩在他后背,仿佛要被那些凛冽的风掀下去。
黑皮把车钥匙给陈纵,“停在对面巷里。”
他有些好奇,还特地跟着陈纵下楼了,百思不得其解,“我那辆三轮究竟有什么好啊?我怎么不知道?”
“有棚。”陈纵说。
避风。
陈纵拉开铁皮门,动车子,载着半车的废弃塑料瓶和一堆废铜烂铁,在春夜的街头,飞快地驶远了。
第17章(修)他们共享了昨晚的快乐……
陈纵按照嘉南给的地址,找到了她所在的小区和单元楼。
门敲开后,邱红问他找谁。
陈纵在外面喊嘉南的名字,嘉南才从洗手间出来。
邱红看着两人,仿佛他们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但是见陈纵身形高大,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不敢真的说什么。
陈纵直接带走了嘉南。
邱红猜测陈纵指不定是在哪儿混社会的渣滓。背后啐了一口,但也没阻人。
她心虚,刚才跟嘉南起了争执的事肯定要瞒着嘉辉,并且嘱咐小志不准乱讲,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生。
—
嘉南跟在陈纵身后下楼,出了小区。
她神情木讷地坐上车。
三蹦子的车头空间有限,堪堪容纳两人,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且狭小的壳里,飘浮在黑色的海洋上。
夜里的霓虹变成海上缥缈的灯火,一盏一盏,在风中熄灭。
“去哪儿?”陈纵偏头问嘉南:“回打碗巷吗?”
嘉南愣了愣,又沉默地点头。
路上遇到堵车,他们被困在最右侧的车道上。车内没有灯光,陈纵借着折射进来的路灯,侧目看了嘉南一眼。
陈纵以为嘉南哭了,因为在之前那通电话里,嘉南说话带着厚重的鼻音。
但她这次没有哭。
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泪痕。肤色一如既往的白,昏黄的光在她眉眼上融化,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
只不过因为呕吐产生的生理反应尚未消退,眼睛里有血丝,看着有点儿可怜。
道路终于通了,三轮往前开。
经过颠簸不平的路段,拖箱里的破铜烂铁和塑料瓶碰撞,一路叮铃哐当。
嘉南跟着一起摇摇晃晃,她抓住车内的把手,努力稳住身体,突然说:“我想喝水,阿纵。”
这是陈纵接她出来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喉咙涩痛,有异物感,她的声音听起来仍有些怪。
“叫我什么?”陈纵看她。
“阿纵。”嘉南重复道,泛红的眼睛无辜地直视他,“你朋友就是这么叫你的,我不可以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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