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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大牙什么时候醒了,一骨碌身就坐了起来,在背后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何大哥,你说你们这家子总有失踪的人,是不是你家先人干过啥伤天害地的事啊?”
一听大牙这么问,我的脑袋都疼,这大牙早不醒晚不醒,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嘛!
何长军根本不知道大牙醒了,大牙这一说话,把他吓的身上一激灵,赶紧回身瞅了一眼大牙:“唉……唉呀妈呀,兄……兄弟醒了,啥……啥伤……伤天害……害理啊?没……没听说过,不……不过倒……倒是有个故事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牙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嘴角也跟着何长军结巴的语一抽一抽的,我和柳叶看着就有点憋不住乐
实话实话,与何长军聊天拼的真是耐心,有时急得你真想狠狠的挠墙。用大牙的话说和这哥们聊天,完全可以睡一觉,醒来后现还能接上茬。
听何长军说还有个故事,这个我们都很感兴趣,就让何长军一定要长话短说,简明扼要说明白就行了,不用声情并茂,绘声绘色。虽然我是一再叮嘱,但是以这何长军的这口条,本来不长的故事足足讲了有一个小时,把我们郁闷得都想集体撞墙。
不过好在是说明白了,据他说这个故事是他爷爷的爷爷讲给他爷爷的,又是他爷爷讲给他的。
说是挺老早以前,他们老何家有个猎手叫何霰田,村里人都叫他何老大。这人枪法出神,神枪见物,百百中。有一次在村子南边的狐狸洞那边转悠,就碰到了一只赤眼火狐狸,何老大连打了三枪都没有打中,心中窝火,就放狗去撵那只火狐狸。
眼瞅着就要追上时,突然大黄狗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着火了,烧得那只大黄狗“嗷嗷”直叫,拼命的往家跑,直接就钻进柴火垛里去了。眨眼之间就是火光冲天,巧的是又刮来一股邪风,连带着把房子也给烧着了。
村里有个老头就劝他说这狐狸八成是成精了,让他不要去惹它。可是何老大正在气头上,也不信邪,背上猎枪去找那火狐狸报仇。
天刚擦黑时,那火狐狸果然又出来了,眼睛闪着红光,冲着何老大直龇牙。何老大也忘了害怕,举枪就打,可是眼睁睁的却打不着那只火狐狸。何老大就觉得后背滚热,一回头才现自己的衣服竟然着火了,赶紧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火灭了之后,再看那只火狐狸也没影了。
何老大打这以后只要一打猎,眼睛就淌眼泪,眼睛通红看不清东西,所以也就不再打猎了。后来娶了个媳妇,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日子过得还不错。直到有一天早上,现睡在炕上的小儿子突然不见了,全家人都傻了,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人跑哪去了。
那何老大就怀疑是那只火狐狸把他的儿子给整走了,抄起多年不用的猎枪就奔狐狸洞沟去了,家里人拦也拦不住。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这以后,每隔四五十年,老何家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睡觉就睡没了。
故事说完后,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联想到昨天刚听到的关于狐锂洞沟的传说,心里也在揣测这只赤眼火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只红狐狸,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他刚才说的那个狐狸洞沟在哪儿里?现在是啥样了?
何长军好像说得很尽兴,眉飞色舞,比比划划的说狐狸洞沟在这村子往南也就一千米左右,他小时候和伙伴们常去那里打鸟、挖野菜。
那里以前有三个大土包,土包之间地势低洼,土包上遍布了很多洞穴,有的连猎狗都能爬进去。听大人说那是狐狸、獾猪的洞,据听说解放以前,这里的狐狸非常多,但解放后这些年开荒种地,基本上也看不到了。现在那里都被开垦为农田,洞也看不见了,三个大土包的地貌还依稀可见。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珠子的线索已经断了。黑猫也没有了踪影,而我们要查的事与这只赤眼火狐有没有关系谁也说不好,本来一直很顺利的事情到了现在却形成了一个僵局。
既然都来了,我们都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说服何长军不用陪着我们,朝着他指的方向,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三个还很明显的土包,呈三足鼎立之势。土包的南面是一大片白杨林,密匝匝地排成好几列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树干最细的也差不多有坛子粗了。
大牙站在一个高坡上,向远处望了望,回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那个‘虾须蟹眼’在哪儿啊?你能看出来吗?”
我跟着大牙站在坡顶往远处看了看,眼前一望无垠的黑土地,萧条荒凉,看出很远也没见到有别的村庄,目所能及之处都已经被开垦成了农田,山无形,水无影,看不出一点以前的地貌,根本就谈不上寻龙点穴了。
虾须蟹眼应该是半山环抱,而环抱的中心有一气口,即是“莲花穴”。只是现在再找到这环抱的山形看来极不容易,几百年前的山岭早就不见了,这里几乎已经是一马平川了。看着眼前的这形势,我心里就是一凉,以我现在的的水平,就算是环境一点没变,估计也要费不少劲才能找到真穴,何况现在山形荡然无存了呢?
柳叶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摸着树上的节疤,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杨树在东北是最常见的,眼前的这些树有三十多米高,最粗的树干直径肯定过了一米,估计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这种杨树应该叫钻天杨,寿命很长,可以达到二百多年,正常过了四五十年以后就开始渐渐衰老,而现在的这些树估计都生长了一百多年了,典形的呈现衰老特征“离心式生长”,灰褐色的老树皮已经纵裂,骨干树枝的基部向树端的方向已经出现了枯落,感觉就像是奄奄一息了。
打量完了这些树,我一低头却被一截树桩给吸引住了。
这截树桩只有三十多厘米高,粗有一米左右,应该是近几年来砍伐的,断面还很新,吸引我的不是树桩的本身,而是树桩上的年轮。
大学时曾经读过道格拉斯的树木年代学,其实说白了就是通过研究年轮的宽窄变化,判断过去每一年的气候及生长的环境变化,除了可以知道树龄以外,也可以记录很多生在过去的一些事情,甚至可以通过树轮的形状测知过去生的地震、气候变化和环境变化。可以说研究透了以后,看年轮就可以无事不知,无所不晓,通过树木的记忆既可通晓过去,也可预卜未来。
我蹲下后仔细的把树桩上面的积雪和冻土清理干净后,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看,同时努力的回忆着相关的理论知识,这时才真是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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