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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幫到了你——該說再見了。」

白雪飄落。

兩個毛糰子的身上漸漸掛滿了零碎的白雪。花子披著山姥切國廣的白布，無意識地捏緊了付喪神的手。

就像是對面的、互為伴生體的妖怪。

「再見！人類的孩子。」

「再見！與神結緣的孩子。」！

第16章第16章

小妖怪們消失得悄無聲息。

沒有腳印、沒有踩斷枝椏或摩擦樹葉的動靜。花子卻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起了被拋棄的那一天。

明明哪裡都不像。

霜雪與驕陽、寂靜與嘈雜。她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港灣，不必茫然地思考該怎麼在冬季來臨前，找到的棲息地。

但是。

她惶然的心情。

又跨越時空，溢滿她的胸腔。

山姥切國廣察覺到她的失落，輕輕地拍掉她的白布上的碎雪，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要上來嗎？」

少年的聲線跟漂亮的外貌不同，低沉的、極具男子氣概，彰顯著他可靠且反差萌的一面。同款的白布垂在地上，沾了塵埃。

笨拙的話廢努力安慰著小主公。

花子罕見地懨懨的。

她一言不發地爬到山姥切國廣的背脊上，任由少年托著她，一步一步地在樹林裡穿梭。

她的額頭貼著少年的肩膀。

一種粘稠的、苦悶的難過，隨著兩人的沉默，逐漸蔓延開來。忽地，一顆水珠啪地砸到山姥切國廣的脖頸處——他本以為是簌簌的雪。

直到體會出水珠的溫度。

「……」

主公……是在流淚嗎？

他怔了怔。

山姥切國廣張了張嘴，又敗於話廢。只好抿著唇，無措地繼續走，冒著漫天的、愈來愈洶湧的雪，向妖怪們指出的遊街前進。

……至少別讓小主公感冒。

「是花子做錯了什麼嗎？」

耳畔響起了喑啞的話語。喪氣的，委屈的，含著濃厚的不解，如同每一個碰到了克服不了的阻礙後，揪著哥哥當十萬個為什麼的孩子。

山姥切國廣不由得放軟了語氣。

「主公已經很棒了。」

「既然誰都沒有做錯，為什麼一定要分別呢？」

「……」

山姥切國廣給不出答案。

聽完小妖怪的解釋，他其實是有同感的。人類的生命，是如此短暫、如此脆弱……比起永遠年輕的付喪神，就像是清晨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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