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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又快又急,充斥了他两只耳朵,掌控了他所有理智。
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之间,她的脸就已经那样近了,近到触手可及。
只要他轻轻地,再靠近一些……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怕惊动什么似的,那样近,她呼吸间的暖都轻轻地拂在他唇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终于触到了,那在梦中折磨了他半个多月的香和软。
可即将触碰的一刻,她却突然往后躲了一下。
“你、你……你做什么?”元曦瞳孔骤缩,双唇紧抿,整个娇小的身子都绷成一张弓,像一只受惊的小奶猫,戒备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几乎能看到她的瞳仁深处清楚倒映着自己,是仓惶,无措,甚至卑微的脸。九岁名扬四海,十六岁入主东宫,他还从来不曾见过这般狼狈的自己。
也就在她面前……
卫旸长长叹息一声,心里百般悔恨恼火,却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奈地低头撞了下她的额,道:“还要我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声音又低又小,谦卑至极。
元曦抱着锦被坐起身,琉璃般的眸子在眶里转了一圈,还真在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灵动的大眼睛搭着满头微乱垂顺的长,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让人爱不释手。
卫旸心里顿时软作一滩水,抬手慢条斯理地帮她整理头,耐着性子,等她问。
片刻,元曦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眼,试探问:“你跟、跟章明樱,真的没什么?”
问来问去,问的竟是这个?卫旸忍不住笑,“我为何会同她有关系?”
元曦不接受他这回答,犹自板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纤白的手指紧张地捏着锦被,上头的百蝶穿花图叫她揉得没了形状。
卫旸无奈轻叹,也郑重起神色,将她眼前一缕碎绕到耳后,径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同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元曦紧绷的肩膀这才稍稍松下,却还是问:“那、那那只白狐,是什么情况?他们都说,是你专程为章明樱猎的。为那只狐狸,你还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成了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喃喃声,像是憋足了一口气全部问出来,可到底是勇气不足,只能坚持这么一小会儿。小脑袋也跟着低下,肩头的散随之滑落,萎靡而孤单地垂在半空。
卫旸看着心疼。
这些东西,他过去从来不放在心上,眼下冷不丁被她提起,他也要反应好久才能想起,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却不知,就在自己忽略的那些瞬间,它们居然对她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还几乎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终归是他太不上心。
卫旸不禁收紧臂弯,将那小小的人拥入怀中,急不可待,又万分珍重,“那只狐狸是我自己要猎的,同她无关。
“当时我年少气盛,同人打了个赌,非要猎到那只狐狸不可。谁知那狐狸狡猾,竟往那悬崖边上跑,害我也险些摔下去。后来狐狸是猎到了,但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那之后就再没猎过。
“至于那只白狐,我赢了赌局之后,就让手底下人又放回林子里去。谁知居然被章明樱偷偷买走养起来,还对外说是我送给她的。我当时身上还有别的差事要忙,懒得管,也就由她说去了。谁知最后会叫你听了去?
“告诉我,是谁传的闲话?”
说到这,他声音明显冷下好几个度,周遭的空气都跟着丝丝沁寒。
元曦唯恐他回去之后又要造杀孽,忙拉了拉他衣襟,岔开话头,“那香囊荷包又是怎么回事?听说你身上所用之物,都出自她的手,后来她走了,你也跟着不用了。连我送你的,你都不戴……”
说着说着,她小嘴便情不自禁撅起来,在他怀中扬起脑袋。
清润的眸子泛起委屈,幽怨地望住他,像是在责备,又更像在撒娇。看得人心猿意马,只想将她藏起来。谁也别想靠近,只有他一人可以独享。
卫旸忍不住低头啄了下她撅起的嘴,“就连那狐狸都是假的,那些个香囊荷包,又怎么可能是真?我后来不再佩戴,也不过是倦了,觉得无罢了。”
许是湖上夜风太过冰凉,他最后一句话莫名也染上几分凄凉。
想起他过去的经历,他一改原先怒马鲜衣,不再佩戴任何装饰,都是从六年前开始的……元曦心头忽然紧,像是猝不及防间被人打翻了黄连汁,苦涩淹没满腔,四肢百骸都跟着颤。
情不自禁地,她直起脖子,在他微冷的唇间轻轻啄了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卫旸挑了下眉,垂眸似笑非笑地看她。眼波似大海深处冉冉升起的皎月,在幽深的海面洒落点点细碎银光。
元曦清楚地听见,心窝里的小鹿朝着这片缱绻月色用力撞跳了下。双颊逐渐滚烫,恐被他瞧出来,她不得不低下头,细着声儿给自己找补:“回礼。”
可余光却还时不时抬起,偷偷瞧他,像个偷了人家松果、做贼心虚的松鼠。
卫旸被她这模样逗到,闷笑两声,胸膛跟着震,煞有介事地“哦”了声,伸手抬起她下巴,道:“不够。”便低头吻住她。
她没有闪躲,也没有挣扎。
柔若无骨的纤细在他胸前细细颤抖,弱小又无助,偏又那般大胆,缓缓攀上他的肩胛,水蛇一般,缠绕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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