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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黎上了车，就能感受到秦卫东的低气压。

  今天搬家，方黎不愿意吵架，他说：&1dquo;好了，好了，你不要骂我了，我只是拿了乐谱，顺道来了琴行一趟而已..”

  秦卫东没看方黎，他目视前方，冷静地说：&1dquo;你是不是非要我给你定死了每两个小时就给我打一通电话才可以?”

  这浓浓的威胁意味..

  方黎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胸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憋得涨起来，他讲：&1dquo;那要不要以后我去哪个茅坑拉屎也跟你汇报一下?你让我去第三个拉，我绝不去第一个蹲着!这样行了吧!!”

  秦卫东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方黎骂自己没骨气，撇过头去了。

  他也不算是这么两年什么成长都没有的好吧?至少他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在秦卫东要火的当口去顶他，..打几个电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吧?

  他看秦卫东在路口转了弯，一直直行去，那边是城区，他问：&1dquo;家是不是离琴行很远?”

  秦卫东「嗯」了一声：&1dquo;原来的房子这两天就退给公司了，家是外包给装修公司做的，你有什么要添置的，告诉我，我叫他们去买。”

  方黎摇摇头，他又说：&1dquo;可以买一架钢琴吗?”

  &1dquo;你不是弹吉他吗?”

  &1dquo;在琴行和老板学了一些钢琴，不过还不太熟练。”

  他喜欢写谱子，还是有架音准好的钢琴是最好的。

  秦卫东说：&1dquo;可以。”

  方黎放心了，他摇下了点车窗，夜风吹了进来，看着外面亮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越往城区开，楼也越高越漂亮。

  其实在哪儿住他本质上并不是很在意，来了晋阳，他们有了一个稳定的居所，他能弹弹琴，写写歌，在琴行的工作也不算辛苦，他已经很满意了。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方黎快睡着时，驶进了一处别墅花园小区。

  在绕过多栋独栋别墅后，车停进了他们那栋的车库，秦卫东抱下了方黎，他的脸上没有半分乔迁之喜。

  相反，他看到方黎在这么短的路程都睡着了，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今晚他吃饭时，方黎的医生给他打了电话，说方黎住院期间的检查单出来了，各项指标都不好，手术必须要尽快做了。

  方黎被他抱着，就醒了，眼前是栋漂亮的三层小洋楼，风格是如今地产开商现在最喜欢宣传打造的西式风格，前头还有一处小花园，只不过没人打理，只是除了些杂草，空的很。

  &1dquo;这儿还可以种花?”

  &1dquo;可以。”

  秦卫东从车里抱下他，方黎确实有些累，他最近总是很容易疲倦，白天时不明显。

  但到了晚上，他身体的核心轴承就像带不动了这具躯壳一样，他的心肺扩张都变得沉重起来。

  方黎强打着精神，又看了一下，夜里，外围的铜色栅栏上的灯间隔着亮了，灯光十分柔和。

  &1dquo;还可以养鸡?”

  以前方奶奶在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养些鸡鸭，等过年了宰来吃。

  秦卫东说：&1dquo;不行。”

  会有味道，方黎拍了拍秦卫东的肩膀，秦卫东会过意，腾手将方黎换了个姿势正面抱在身上，方黎满意了，这样他呼吸舒服一些。

  &1dquo;可是这样有点浪费，我们两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冯晖说这里的物业费很贵的。”

  秦卫东摸出兜里的钥匙，开门：&1dquo;你跟老板说辞职的事了吗?”

  &1dquo;嗯..”方黎把脑袋搭在秦卫东的肩膀上，等秦卫东开了客厅里的灯，方黎才说：&1dquo;还没有，我不想辞职。”

  客厅的灯很亮，上头是漂亮的欧式吊灯，灯盏有两层，方黎数了数，有足足十六盏..

  秦卫东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他把车钥匙放在门口的玄关上，给方黎脱了鞋，他自己换了拖鞋，抱着方黎往二楼走。

  方黎晃了下脚：&1dquo;这里真大，我还没换鞋。”

  &1dquo;我抱你，你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方黎在车上的态度，让秦卫东此刻有了更多的耐心：&1dquo;医生晚上给我打了电话，你的手术要尽快做了，不能再拖，我找人在省医的心内科给你挤出了一张床位，过几天你要住院，没办法再去琴行上班。”

  方黎看着二楼，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家以后会是他们住在这里了。

  &1dquo;你不是说我现在没办法做手术?”

  &1dquo;那也要想办法，看能不能再请专家过来会诊。”

  方黎点点头，秦卫东说的话，他信的，秦卫东没有带着他逛家里，方黎以后多着是时间，他看出方黎有些累了，把方黎放到了床上，方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1dquo;这里的床比我们在重泗的床大了一倍还多..”

  方黎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他看着秦卫东一步步走到如今，迈向的台阶越来越高，他很难想象，之前他在路边捡回来的男孩子，会将他从那座大山里带出，带他来了省会，替他还了债，给他这样完全出了他想像范围的..优渥的生活。

  秦卫东拿着手机，亲了他的鼻尖：&1dquo;你困了就睡，今天不洗澡了，我要打电话问问医院的事。”

  方黎「嗯」了一声，自从他上次晕倒后，他们最近做那事的频率也减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