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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手拍打剑鞘的声音夹杂着戏谑的笑声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那苍老的声音中蕴含着与年龄不符的力量,二人大吃一惊,但胄明显更加慌张,她将甘草护在身后,不断检查着右眼中闪过的各种资料,无力的现实一件件出现在她的眼前,自己已经无法负担除了运动之外的任何模块,她闭上左眼,还好,视力虽然模糊,但是目前够用。
黑暗中的声音似乎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他抱着刀缓步走到了二人的面前,花白的头梳的非常规整,满脸纵横的沟壑却掩盖不住那双绿色眼睛中暗藏的血红。
“时间?”老者缓缓的说,“在这千万人都垂涎殿下身体所能带来的财富的时候,还能夸口谈时间,还真是大言不惭。”
胄目视着老者,右眼的红光依旧闪烁,她慢慢移动身体直到几乎挡住甘草的全部身体,随后说:“先生来到这里,最好只是数落我。”
“哼,人是个病秧子,但性子倒是烈得很,”老者屡了屡白须,“那萨格福斯眼力倒是没怎么下降。”
“如果无意交手,那就请回吧。”
“回?那有违命数,”老者笑道,“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可以享用百世的繁华,如今就摆在我的面前,而阻止我的只有一面破败的高墙,想要推倒,轻而易举,剩下的就只有大快朵颐,这样的条件下,又会有几人因为你这一番话,就落荒而逃?”
胄的眼神中凶光毕露,右手中的斧子开始下滑,直到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夹住:“如果所得的利益大于原本利益的三倍,那么就绝对会有人为其拼命,亡命之徒,为利无视对错,为权不管生死,刀口舔血,乐在其中!无一不是恶魔。”
“不杀为圣贤,滥杀是野兽,惯杀成恶魔,”老者自顾自的念叨起来,“这些话我倒是听说过不少,那些普通人把这些话奉为大道理,陶醉在这个正确的理想中,但是啊,白头的,像是你我这样的人,真的会去相信,在战场上有人会去当什么圣贤,真的会有人去在意自己是不是恶魔,真的,真的会认为一个踏入厮杀的人,会有所谓的选择的时间吗?”
胄左手一挥,坚定地踏前一步说:“不管在哪里,没有人有权力影响一个人的选择,也没有权力去逼迫一个人成为恶魔!”
“冠冕堂皇!”老者一改刚刚平静的语气大吼一声,他拔出太刀直指胄说:“边境如今就这么和平?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去谈谁有权力谁没权力,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这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我……”
“拼命保护殿下如此长的时间,你难道不知道殿下的身份是什么?你难道不知晓背负这哈利莱特之姓氏要面对什么?”老者怒斥道,“放弃你那在和平中推导出来的言论,现在也没有那些用于选择的时间,难道你想让殿下在夺取别人性命时只会抱头痛哭,懦弱的乞求别人的原谅?现在逼迫殿下成为恶魔的,是这个国家!”
又是这个国家!胄左臂颤抖,升腾起的怒火久违的触了一直沉默的警报,胄心中一惊,但是还没等去探究一二,左臂传来的触感就拉走了她的意识,胄转回头,她看到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中的坚毅,便清楚了甘草想要表达什么。
“我不能保证这位老先生不是来要你命的,这很危险。”胄说。
甘草点点头回答说:“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去面对他,也应该去面对这些事了,你说过,我们终究是要离开贝迪亚的。”
“你选择了……那个?”
“不,”甘草摇头否定,“我相信你,我也愿意相信你所相信的那个我,所以胄,相信我。”
嘶呼——胄长出一口气,随后收起架势让开了路,她点头说:“我相信你。”
“嗯。”甘草也点头回应后,就像是早就下定决心一样,挺胸迈步,毫不迟疑的走到了胄的前方。
“老先生……”
“殿下!”老者熟练的将太刀收回剑鞘中,随后他对着面前这个满身泥雪的十五岁公主郑重的鞠了一躬,抬起头后老者缓缓说:“老朽名为骨山院人斩,出身琉满国煞骨山,现在暗杀者组织‘猎人’,十分抱歉关于组织的计划我无法和盘托出,我随天定的命数与老友的委托来到此处,蕾格瑞斯殿下。”
“命数?老友?老先生您莫非……”甘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骨山院点点头:“我受老友萨格福斯之托,在他死后如果国家依旧是当今国王执政,那我便找到殿下,教会你在厮杀中活下去的方法。”
“萨格福斯队长……”甘草的眼神稍有悲伤,“那命数又是什么?”
“命数...”骨山院用刀柄指了指面前的甘草,“殿下,我这命数,便是终于你。”
哈——甘草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她应该作何反应?她应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一种奇怪的感觉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只能握紧双拳,吐出刚刚冰冷的空气,说不出半个字。
“虽有担当,但这无底线的温柔仁慈,逆来顺受,不思抗争,实难成大器,”骨山院将刀收回腰间,“殿下我希望你不是忘了,老朽本业暗杀者,虽看到命数,可我也想过是否逆天改命。”
骨山院人斩下压身形,他将太刀拔出一节,故意将寒芒照在了甘草的脸上,看着甘草面色慢慢的转变,他的嘴角渐渐满意的上扬,但是下一时间,那个银色的高大身影便挡在了甘草的身前。
胄手握武器,如刀般的眼神紧盯着骨山院说:“先生果然还是与先前二人一样,那么......”
“萨格福斯难道没教过你礼貌二字?”骨山院收起刀不满地说,“老朽与殿下对话关你何事!就这么喜欢替殿下选择?一次,两次!那之后呢?你在一步步的让殿下走向毁灭,你不自知吗?”
“那我就应该在得知会刀剑相向的情况下,然后点着头双手把甘草推到前面去吗!你这个......”
一时的情感松懈让胄的怒火腾腾燃烧,肮脏的词语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一只手却用力拉住了胄的身体和言语,胄自然知道那是谁的手,甘草的名字脱口而出,她转头看向了那个坚毅当中略带有请求眼神。
“甘草,你真的决定现在就涉足危险,涉足到......”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这个领域来了吗?”
“老先生说的没错,胄,你和桐小天修女以及酒馆内的各位一直在故意忽略的问题,这个国家,还有......我的父亲,我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甘草松开胄的手臂再一次和胄并肩,“一个月了,我不能一直躲在你的身后,不能一直把保护我,保护蕾格瑞斯的任务一股脑地全扔给你们了,所以......”
甘草咬了咬嘴唇,屏气全身绷紧力气,在一阵颤抖过后,她长舒一口气说:“所以,这一次,我想自己面对。”
“你相信你自己的话......“
“不仅如此,我也相信萨格福斯队长。”
二人对视许久,最终,胄点了头,她收起武器慢步走到一旁,右眼中獠牙一般的血红光芒也平息下来,甘草则是低声吟唱,很快,一块偌大的区域便以甘草为中心散出光芒,大量荧光如同被大地孕育而出一般升腾起来,四面由光芒形成的盾牌悬浮在甘草的周围,那一面翠绿色的盾牌也赫然在列,甘草手臂抱架,这就是目前最完全的准备,她唯一的魔法。
光魔法,光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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