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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在他身后怯怯地问道:“老爷,这些鱼还放不放生?”
沈一石仍望着远方的群山:“叫那几个婊子出来,让她们放。”
“明白了。”那管事走到船舱门边向里面叫道,“姑娘们,老爷叫你们出来放生。”
艳红翠绿,四个粉的是胭脂,青的是眉黛,浓妆艳抹的艺妓一窝蜂提着裙裾飘出了船舱,尽管知道沈老爷冷落她们,但笑是她们的行规,一阵咯咯声,四人都碎步拥到了船板的水桶边。
“大官人!”
“沈老爷!”
“阿拉放生了,侬过来看哉!”
“放你们的吧。”沈一石衣袂飘飘依然伫立船头,“多做些功德,下辈子托生做个良人。”
四个艺妓对望了一眼。
为的那个艺妓还想讨好:“这是大官人的功德,阿拉姐妹跟着大官人比做良人还好。”
“贱!”沈一石嘴里迸出来一个字,“抬起桶立刻给我放了!”
四个艺妓不敢再接言,各自撇了下嘴,两人一桶,费了好大的劲将水桶抬到船舷边,已是娇喘吁吁,已无力将水桶提到船舷上,一个个只好又把桶放下了,望向站在一旁的管事。
为的那个艺妓向管事求援了:“管事老哥,帮阿拉姐妹个忙吧。”
“不许帮。”沈一石背对着她们,“不想做良人,就叫她们四个跳到水里去。钱塘院我拿钱去赔。”
四个艺妓脸都吓白了,全愣在那里。
那管事:“还不快倒!”
“倒!阿拉倒!”
沈一石一句话四个人都有了力气,两人一桶,立刻将盛满了水和鱼的水桶提到了船舷上沿。
有两个把住了劲将桶一倾,桶里的鱼和水都倒进了江中。
另两个力气小些,胆子也小些,一失手竟将桶连着鱼和水都掉进了江中。
“扑通!”一声,江面被砸下的桶溅起好大一片浪花。
四个艺妓都吓了好一跳,慌忙望向仍然背立在船头的沈一石。
沈一石:“叫她们都过来。”这句话是对管事说的。
“是。老爷叫你们都过去。”那管事连忙招呼四个还愣在那里的艺妓。
四个艺妓怯怯地走到沈一石身后,屏住呼吸站住了。
沈一石仍然没有回头:“我用白话念一位古人的几句诗,谁要答得出这是哪个古人的哪诗里的句子,我就给她赎身。”
四个艺妓又是一怔,对望了一眼,眼睛都亮了一下,接着紧张起来,全望着沈一石的背影。
沈一石船头而立,音调翻作清朗,大声吟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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