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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原是来相亲了（第1页）

等宁余意走了，安和郡主又恢复了静默.。

“郡主方才与意儿都说了什么？也可以与莹莹阿姐说说，莹莹阿姐比意儿还要健谈呢。”方莹莹不知，家里人卖她面子，不叫表姐，而叫一声莹莹阿姐。可对面前的人不管用，便是她身边的侍女亦是冷眼相待。

“想歇歇。”安和小郡主看向身边四位侍女，其中二人心领神会上前扶着她就要出院子走走，另外二人挡住方莹莹去路，等二人也走了，方莹莹还跟了上去。

无论方莹莹怎么说话她都是淡淡应着，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连她身边的四位侍女也从未见过方莹莹如此厚脸皮之人，但顾着此处是宁府内，便只能由着，尽量护在她身边不让方莹莹靠近。

跟了一会儿方莹莹自觉无趣，便走开了。

而里头的宁余意逗得祖母与林夫人开怀大笑，林夫人也很是觉得这孩子天真善良。

她那张喜气洋洋的笑脸，一瞧便是有福之人。与那对母女自是不同。

“意儿，为何一直看着我？”林夫人抿下一口茶，终于忍不住问道。

“夫人好看，像天仙。我娘也好看，你们都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宁余意字字实诚，若安和郡主还未长开已经是小美人，那林夫人便是稳稳当当的大美人。被那双似水的眸子一瞟，整个人都立马愉悦起来。

此乃实话，但宁余意不得不承认，当中是有些许拍马屁的成分在，毕竟这酸果要靠面前的美人儿搭上线。

宁余意已经偷偷看了几遍，一是人美，二是想起酸果一事便不经意看了过去，原以为不会被现，不曾想还是被本尊注意到了。

“宁老夫人您看看，意儿这小嘴。”林夫人用衣袖遮脸轻轻地笑起来，又想起什么便道“不过呀宁三夫人确实是位大美人，当年本该姐姐与我还有宁三夫人进宫的。”

林夫人与姐姐安王妃在京上的朋友不多，与代黛有过几面之缘，早些年林夫人真正的朋友便只有宁恕。

“幸得先皇仁明，撤了选妃，不然我这好媳妇就来不得宁家，我也没有一双讨人喜的孙子孙女。”宁老夫人说着慈爱地看向宁余意，正瞧着那张小肉脸在吃东西。腮帮子一鼓起，便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

宁余意对上祖母视线也傻呵呵地笑应和，连忙又拿起一块果脯吃着假装没有在听，实则两耳竖得老高，一说起八卦旧闻不论男女年纪大小都爱听。

“是呢，我还记得爹回来跟我与姐姐说，先皇是位仁君，在朝堂之上说了一句‘孤不忍这群年轻的女娃娃陪着入土，日后此事了了不得再提’。姐姐听后还哭了好一会儿，还说着要为先皇茹素三年的话。我打心里也感激先皇，他老人家确确实实是令人敬佩。”

林夫人原本还十分有趣地学着老者的语气说，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也是，女子花样一般的年华，若是进了深宫，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且不说当年的先皇已经六十有几了，身子还大不如前。

先皇那份仁心，张氏姐妹至今记着。

“安王与安王妃也是先皇指婚的吧？”宁老夫人想缓和一下林夫人的伤感情绪，便说起了安和郡主的父母。

“是，那时候的安王风姿卓卓，我姐姐可欢喜这门婚事了，只是后来脾气实在太大了，虽说那腿......唉，还是不讲了，意儿在不提这些不好的事情。”林夫人欲言又止，到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老爹永忠候知道姐姐爱慕安王，便在打了胜仗回京上时向先皇讨了封赏，先皇便赐婚了，本以为是一桩幸事。

姐姐可是比自己更胜一筹的美人，她们自小在安州自然也是见过曾经意气风的安王。且那是姐姐的年少爱慕，能嫁得郎君本是大大的喜事。岂料入王府后先皇便病倒了，不久之后更是生了秘事，让安王自废左腿避祸，此后便是对姐姐无休止的冷眼。

若安王寻到了宣泄之口，那便是姐姐。

自己还未出阁前，姐姐就经常回安州宅子散心，可见在安王府过得并不如意。还未经四皇子宫变前，她还能自己带着些小若宝，经那一役后，连养育的精力也无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失了精气神。

可真的是表面看着那般吗？林夫人一直有着疑惑，按理在王府养个一两年定是能好的，可病就那么拖着，后来连她们张家人也不得探视。实在蹊跷得很......

到了后面姐姐不在了，张家在安州的宅子才卖了，只剩京上城空置老宅与寒关的新宅，最终永忠侯府便迁至寒关。

宁余意当然不知道林夫人想的这些，她只觉得安和郡主可怜，病弱的娘，暴躁的爹，即便再锦衣玉食养着，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再看她那性子，虽然表面孤僻，可内心无比软和，娘不在了若是日后有弟弟妹妹，怕是会被欺负。

还好有个精明的小姨，可林夫人始终不在安王府，能照看的时间是有限的。

“瞧瞧，我倒是糊涂了，净说些有的没的。”宁老夫人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偶尔看看边上的小孙女在做什么。

宁余意很机敏，每每这个时候总能避开祖母目光佯装在吃。

“可不许您说这话，您可是最好的长辈了。是我敏感了，近些日子为了小若宝的事烦闷。”林夫人连忙拉住宁老夫人的手道“您说姐姐走得早，我这般早为她订下亲事真的好吗？”

“确实不必那般着急，小若宝只是个几岁孩童。我这三个孙子是看着长大的，性子好是好，但你能保证她日后不会遇到更合心意的？”宁老夫人温和地拍了拍林夫人的手背，孩子始终太小，宁老夫人觉得一切言之过早了，但又怕伤了和气。

“我不是想着知根知底嘛。虽没见着子顺，但今日见了子期子应我也欢喜，想着早些相看，也好跟宫里、跟爹和已故的姐姐有个交代。”林夫人握住宁老夫人的手又紧了些，宁老夫人倒也没有在意。

“你只需对小若宝有交代，这是她的事。子期虽是大哥，可比我那老二宠得骄纵，子应倒是本分不皮，可木讷的性子摆在那儿。子顺伶俐是伶俐，可更是皮得无法无天。”宁老夫人又道“若十年之后，你还想这事，我定让那三个小子给你好好相看，但前提是你要考量的是小若宝的意思。”

林夫人惊道“十年呐？”

她心中早已属意宁老二的小儿子宁子应，对乖巧的他很是满意。且陛下也话了会好好给小若宝指婚，让她尽管在京上里留意。林夫人当下就选定了老相识宁家，这才带着小若宝来了。

“宁张本是世交，若因孩子大了其中一方不愿，届时再解除婚约，你说会不会有隔阂。若说没有，必然是假的。婚嫁讲的是双方需情投意合，也是有缘有分。不若往后几十年如何过得下去？你我皆是过来人，自然是要比他们些小辈清楚，是也不是？”宁老夫人讲得和气，让人很容易听得进去。

“是，我太心急了。”林夫人心里是敬重宁老夫人的，不免对她的话深思。

“想想你与我那大女儿，至今依旧回不到过去的情分，若我不在了，你还会来宁府吗？”宁老夫人说罢往宁余意的方向看去，宁余意余光所及瞬间领会，吃完手中的点心便不慌不忙地跟两位长辈拜别，带着四小一退了出去。

听得已经够多了，她这小小人儿是该离开了。

她听得出话中有话，定是大姑母与林夫人之间生过什么不可逆转的事。可她们明显不想她知道，她只能做到不打听。

在路上，她又想着祖母与林夫人提的亲事，心底已经暗暗将安和郡主与三个哥哥相较，许是更亲的缘故，她觉得哥哥与郡主更为般配。一动一静，且哥哥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起码比大堂哥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