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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之屋会将沉睡中的人的意识拉入一个共同的梦境里,在梦境中完成逃杀的活动,结束后当事人又会从梦境中醒来,也就是说血魔之屋有一个将人的精神从肉体中抽离,再重新放回肉体的过程。
我就是借用了这個漏洞,从血魔之屋里逃了出来,当然我并不只是灵魂逃了出来,包括意识,身上的封禁物,也全都带出来了,这和我的异能有关。
但你的问题是,你很快就要被死录笔记里那个人夺舍了,这里就是他安排的最终地点。”
夏守瞳孔微微收缩,沉默地坐在台阶上,心里在找寻一种感觉。
在绝对逼真的幻觉面前,靠逻辑思维是没有破局方法的,这种时候只有赌了。
爱德华接着说道:“你自己也肯定有所怀疑吧?死录笔记里的前任动机不纯。
其实验证的方法很简单,现在你只要跟我一起转身下塔,我会和你一同离开恐惧灯塔,走出灯塔后你就会知道我是真人,而不是一个幻觉。
而如果我是幻觉的话,你只要再次上来就行了,这一次没人给用这种理由骗你,并且你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爱德华停顿了一下,严肃而诚恳地说道:“请你不要继续往上走了,继续往上走你会死,这对其他无数无辜的普通人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你根本无法想象,你所持有的那本笔记里的灵魂有多么邪恶。”
夏守听完,重新站起身。
“真是可怕,我要继续往上走了。”
“等等!你疯了吗?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我会和你一起下去,离开这座塔!只要离开这座塔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幻觉了,哪怕我真的是幻觉,你也只要重新再挑战就行了。
你看过这地方的档案吧,这个地方是允许重复挑战的。”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为什么难爬的高了,这【恐惧灯塔】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取错了啊。”夏守笑了一下,“应该叫做【退路之塔】才对。”
他已经识破了恐惧灯塔的策略,给出一个风险极其巨大的结局,然后再指明一条无比明确的安全退路。
先是用昏厥,把【自寻死路】的回档能力封掉,这样一来,他当然会想着先离开这座塔,等24小时后重整旗鼓再来。
而现在,则是用出塔就能辨明真相,下次进来将不会被同一种恐惧吓退的诱惑,来引诱他离开。
当然,这也的确可能是真的,夏守现在的处境就像缸中之脑,没有任何辨别真假的能力。
但另一方面,他算是明白了,即使自己离开了,那下次再上来,肯定还会有另一种潜藏在心里的恐惧冒出来,用同样的方式引诱他下塔,因为人内心的恐惧是无穷无尽的。
“你会死!你真的会死!这个塔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爱德华大喊道。
是的,恐惧灯塔已经不再安全,夏守从最开始就知道。
夏守不再理会身后的爱德华,打开了腰间的通讯装置。
“薇雨薇雨,你应该在吧?现在都过去了三小时了,你肯定也已经赶到了。”夏守对着通讯器说道。
灯塔外,苏薇雨听到了从扬声器内传来的夏守的声音。
她虽然很想回应夏守,可无奈这个通讯是单向的,她只能默默听夏守单方面说话。
“情况是这样,我在里面遇到了爱德华,不知道他是不是幻象,但如果后来从恐惧灯塔出来的不只有我一个,那我大概就不是我了,应该是已经被夺舍了。
我希望你能找机会杀掉我……不,不是杀掉我,而是杀掉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人,为我报仇。”夏守说。
苏薇雨咬着指甲,纠结地看着恐惧灯塔的入口,想要进去却又不敢进去。
她现在进去也找不到夏守,因为他们不在同一个高度,恐惧灯塔内部的物理空间是错乱的。
但夏守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在里面遇到了爱德华?
一定是假的吧!是夏守产生了错觉吧,其实他什么都没遇到。
灯塔内,夏守依旧继续上行。
他相信,如果刚才爱德华不是错觉,苏薇雨也会给他善后的。
抬起脚,落下,夏守踩到的是非常柔软的事物,而不是坚硬的混凝土台阶,在他右脚落下的刹那,一阵痛苦的呻吟从脚下传来。
那是一种奇异的触感,就像踩在人的肚皮上。
与此同时,夏守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开裂,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红色的液体从绽裂的眉骨流下,遮蔽了视线,口腔全是腥甜的铁锈味,舌头往上颚一舔,便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仿佛舌头上被剃须刀割开了数十道深浅不一的小口。
流血错觉吗?
夏守咬紧牙关,踩着变成了奇怪人体的台阶继续往上攀登,肉体折磨产生的退意,和思维上的怀疑又是截然不同的考验,他无需质疑前进的正确性,但退缩能得到的诱惑却也是实打实的。
“艹你妈的!老子双倍都忍得住,就这还想让我下塔?”夏守扬起嘴角,整张脸布满鲜血。
“你弱就弱在,即便是施加痛苦,也不能让登塔者真的失去攀登的能力,但是这种强度的话,还远远不够。”夏守扶着墙一路上行,沿途留下鲜红的掌印,他身体里的血液几乎要流光,但已经流了相当长的时间。
然后,他听到了悠扬的音乐声,身上的痛楚渐渐消解了。
但那悠扬的乐声却越来越清晰,让夏守感觉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随着他继续往上走,他看到自己踩在无数赤红的身体上,凄厉的哀嚎从那些人奇形怪状的腔体内出,而整个灯塔的隧道都变得亮堂堂的,他突然就看清了自己是在哪里!
他仰起头,看到的是巨大的平台,横在头顶的直径达几百米的洁白石柱。
他现在行走的地方,是天堂唱诗班的唱诗墙上!
“哎呀呀,干嘛停下来,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你的位置了,你还得继续往前走一段。”夏守觉自己脖子上,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手已经不见了。
而且身上本来穿着的衣服也全部消失不见,全身一丝不挂!
他猛地抬头,看到传教士就悬浮在他的头顶,正指挥着他继续往前。
“看到了吗?那就是你以后工作的位置。”传教士指着唱诗墙上的一处凹槽说道。
“幻觉?……还是说莪已经死了?”夏守陷入了茫然,这次的场景变换,规模似乎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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