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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妈妈和她两个姐妹都是这样,”汤姆回答。&1dquo;圣公会基督救赎堂东北第一分会。她们把基督当成自己个人的拯救者,教会则把她们当成自己的笨鸽。”

  &1dquo;你母亲现在在哪儿?”克雷问。

  汤姆看了他一眼。&1dquo;天堂里。除非他们连教徒死后上天堂都是欺骗她的。我非常相信那帮狗娘养的真有那么坏。”

  ------------

  马尔顿市(5)

  ------------

  在匝道的出口处有一块&1dquo;停止”指示牌,那儿有两个男人为一小桶啤酒打得不可开交。如果非要猜一把的话,克雷想那啤酒一定是从老大级平价烈酒卖场里给弄出来的。啤酒桶现在正靠在护栏边上,外壳凹陷进去,不停地往外冒着泡沫,而那两个男人都身强力壮,浑身是血,还用拳头猛击对方。爱丽丝又往克雷这里退缩着,克雷用手臂抱住了她。这两个斗殴者看上去虽可怕却十分可靠,看得出来他们很愤怒——被激怒了——却一点也不疯狂。不像他们在城里遇到的那些疯子。

  其中一个男人是秃顶,穿着一件凯尔特人队1的夹克,他一记漂亮的过肩弧线拳打伤了对手的嘴唇,再把他放倒在地上。正当他走向倒地的那位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地上的那个拼命爬动着,挣扎着起来,往后退却,吐了一口血:&1dquo;拿去吧,操你妈!”他操着很重的波士顿口音,带着哭腔。&1dquo;你喝吧,噎死你!”

  1波士顿市的nBa球队。

  穿凯尔特人队夹克的秃子做了个假动作似乎要向他冲过去,那人赶快跑上匝道,朝一号公路奔去。那秃子这才弯腰去拿他的战利品,他注意到了克雷、爱丽丝和汤姆,马上直起腰板。这可是三打一啊,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有鲜血从他的脸侧流下来,原来是耳垂被撕破了。可是克雷在这张脸上并没有看到恐惧,尽管光线很暗淡,那是里维尔那边传来的火光。他想他祖父看到这个人会说这小子的爱尔兰血性冲上来了,当然了,这和他那夹克背后大大的绿色三叶草图案正好搭配1。

  &1dquo;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他问。

  1三叶草是爱尔兰国花,爱尔兰人的祖先即为凯尔特人。

  &1dquo;没什么——只是路过,没问题吧,”汤姆温和地回答。&1dquo;我住在塞勒姆街。”

  &1dquo;我才懒得管你去塞勒姆街还是下地狱呢,”穿凯尔特人队外套的秃子说。&1dquo;这儿还是个自由国家,不是吗?”

  &1dquo;今天晚上?”克雷说。&1dquo;太自由了吧。”

  那秃子想了一下,大笑起来,毫无幽默感地哈哈了两声。&1dquo;他妈的生了什么事?你们谁知道?”

  爱丽丝说:&1dquo;都是手机搞的,把人们都变成了疯子。”

  那秃子拿起啤酒桶,很轻松的样子,让它歪过来就不会往外漏了。&1dquo;操他妈的这些东西,”他说。&1dquo;从来就没想过要买手机,看时间的?这鬼东西就派这用场?”

  克雷不知道。汤姆可能——他有过一个手机,可能他清楚——但汤姆什么也没说。可能不想和那秃子没完没了地讨论这个问题吧。这样做大概是对的,因为克雷觉得这个秃子有点像一枚随时都会爆炸的手榴弹。

  &1dquo;城里烧起来了?”秃子问。&1dquo;是不是啊?”

  &1dquo;是的,”克雷回答。&1dquo;我想凯尔特人队今年没法在舰队中心球场打比赛了。”

  &1dquo;他们不赖,不管怎么说,”秃子说。&1dquo;道格·里弗斯1没法执教一支爱尔兰人的队伍。”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个,啤酒桶扛在肩上,鲜血还在从他脸侧流下。但现在他看上去安静多了,几乎处于平静状态。&1dquo;继续上路吧,”他说。&1dquo;可是我才不会一直待在城市里呢。情况好转之前不知道会变得多么糟糕。就说火灾吧,整座城市就要变成火海。你想想看,那些往北方逃命的人走之前会记得把煤气关上?我他妈真怀疑这一点。”

  1凯尔特人队主教练。

  他们三个又上路了,突然爱丽丝停下了脚步。她指着啤酒桶。&1dquo;那是你的吗?”

  那秃头男人很通情达理地看着她。&1dquo;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是不是的,甜心。本来就没剩下多少。我们只管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捱到明天。现在这个就是我的,如果还有明天的话,剩下的都是我的。走你的路吧,一边去。”

  &1dquo;希望能再见,”克雷说着挥起了一只手。

  &1dquo;才不想再见呢,”秃子回答道,一脸严肃,但他也举起一只手作为回应。他们走过了&1dquo;停止”指示牌开始向街道另一边走去,克雷想这大概就是塞勒姆街了吧。这时那秃头男人在他们身后喊着:&1dquo;嘿,帅哥!”

  克雷和汤姆都回过头去看,然后他们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那肩扛啤酒桶的秃子现在已经成了匝道顶上的一个黑影;好像一个扛着根大棒的洞穴原始人。

  &1dquo;那些疯子都跑哪儿去了?”秃子问道。&1dquo;你不会告诉我他们都死了吧,我才不会相信呢。”

  &1dquo;这个问题问得好,”克雷说。

  &1dquo;当然了,你他妈说得对。当心你身边的那个小甜心。”还没等他们回答,秃子就扛着战利品转身走了,消失在重重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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