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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梅溪只讪讪地说“不敢”。
阑珊正灵魂出窍地听着他在说葛梅溪,突然最后一句神龙摆尾地点到了自己,阑珊忙道:“我、小人是告了假,带了言哥儿过来去万安医馆针灸,顺道来看看葛公子……的行事。”声音越来越小。
“早听说你们两个的交情很不错,”赵世禛笑吟吟地,“果然传言不虚啊。”
不知是否错觉,阑珊总觉着他那“交情”两字咬的格外重一些。
她才冷绝僵硬了的脸皮突然间又涨热起来,勉强说道:“小人正要走,殿下才到,就不打扰殿下跟葛监造谈公务了。”
“不忙,”赵世禛却云淡风轻地,“本王才来你就要走,倒像是跟本王生分似的。”
他一眼瞟见了桌上的茶,便走到跟前闻了闻:“哟,这是祁红?”
葛梅溪本正绞着手站在旁边,时不时地瞅一眼阑珊,突然听了这句才忙走过来:“对,正是祁红,殿下一闻便知?”他急忙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斟满,双手端着恭敬送上。
赵世禛接了茶,轻轻地啜了口:“还不错,这天儿凉凉的喝点热茶是好。”
将杯子放下,荣王方抬眸打量着葛梅溪,带笑道:“原本以为你是府衙里的公子哥儿,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跑到这里来必然受苦,不料你比我预料中更能担事儿。”
此刻葛梅溪总算清醒过来,遂躬身道:“王爷看重我,我自然不能懈怠,不然岂不辜负了王爷一片心意。”
赵世禛又问:“底下的人都听话?那个陈四郎可顶用?”
“都听话,陈四郎也甚是顶用,多亏王爷拨了这样一个人。不然我也做不得这样顺利。”
赵世禛淡淡地往旁边瞥了眼,又道:“你不必谢本王,这个人说起来,是舒监造推荐的,你谢只谢他罢了。”
葛梅溪一愣,终于转身向着阑珊道:“如此也多谢舒监造了。”
阑珊看也不敢看他,只胡乱道:“很不必。”
赵世禛看着他两个人对拜似的,不由呵呵地笑了声:“互帮互助,也不辜负你们昔日的情分啊,何况如今你二人都也算是为本王做事,如此互相辅助,正是应该的。”
他轻飘飘说了这句,又饶有兴地问道:“是了,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是吵架了吗?隐隐听着什么真心假意的,不知何故?”
阑珊窒息,葛梅溪略一迟疑,终于道:“回王爷,并非吵架,而是、是舒监造说是要走,我觉着她来了一场,想留她吃饭,她只是不肯跟我推让,所以才叫王爷误会了。”
阑珊意外之余偷偷瞥了葛梅溪一眼,此刻方能呼吸了。
“原来如此,”赵世禛释然似的,“本王也觉着你们两个好的那样,不会是吵架。只是我想,舒监造不留只怕也是好意,毕竟你这里工程忙碌,吃一顿饭有什么打紧,不如等顺利完工之后好生地补上一顿就是了。”
葛梅溪答应。
“看到你第一次办差便这样出息,葛知府那边儿定然也开心啊。”赵世禛说完后起身,“本王也不打扰你了,记着,一定要谨慎留意,切勿疏忽。”
往门口走了两步,赵世禛回头看向阑珊:“舒监造,你不走?”
阑珊愣怔之际,忙道:“是,小人正要走。”
她被葛梅溪惊吓在前,给赵世禛威慑在后,竟失了章法,迈步往门外就走。
正经过赵世禛身边,却给荣王殿下擒住了手腕。
阑珊几乎惊跳起来,张皇地看向赵世禛。
“你忙什么,”门口透进来的一抹秋日阳光斜斜地落在他的侧脸上,这张脸看着半是明媚,半是冷峻,“你要去哪儿?”
“我……”阑珊看见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雪玉似的,可是偏这样有力,好像不仅仅是握着她的腕子,还掐着她的脖子,“我去医馆接言哥儿,再回镇子。”
“同路,就随着一起吧。”吩咐了这句赵世禛终于松开手,负手迈步往外先去了。
阑珊脑中空茫,正要随着往外,忽然听到身后葛梅溪轻声叫道:“小舒!”
她浑身一震,竟不敢回头,加快步子出门去了。
万安医馆内,言哥儿才方醒来,曹平安排人去买了些点心果子,调了些汤饮,照料的很是仔细。
阑珊入内接了他,又向着曹平等人道谢,曹平含笑说道:“我看老先生药方上说这针灸是七天一回,以后监造就不必特跑来了,我算着日子,自会去太平镇。”
阑珊感激不尽,曹平送了她出来,蓦地看见赵世禛的王驾,吓得又跟众人一起跪在地上。
回镇子的路上,阑珊带了言哥儿跟西窗同一辆马车。
西窗见言哥儿生得清秀可爱,他自己又是个贪吃鬼,自然偷偷存着很多好吃的,当下拿了些花生,栗子,桂花糕,芙蓉卷等出来给言哥儿吃。
阑珊正因为没有跟赵世禛同车而庆幸,只要离开荣王殿下不跟他照面儿,她的魂儿总算又回来了。
此刻看见栗子便问道:“这个是买的吗?”
西窗道:“你以为还是你给的那些啊?那早没了。”
阑珊笑道:“我说好吃吧?改天我再买些给你。”
西窗啧了声,摆手道:“别提了,你买的那些,我只闻了闻味儿,哪里尝过一个呢。”
阑珊吃惊:“何故?难道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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