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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寻烟其肆8（第2页）
“多谢公子体谅。”昭芫转了转手中的烟杆，几个巡场打手模样的人立刻上前请楚肃离开，比方才拖人出去时客气不知多少倍。
再看向顾栩念时，她又绽开了笑颜：“公子请。”
“姐姐这烟斗倒是别致，可否借我一观？”顾栩念见楚肃出了门，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向昭芫讨那烟斗。
也不知楚肃听没听懂她的暗示，若是真有什么状况，但愿她能应付。
昭芫一边领着她向楼下走去，一边将烟斗递了出去：“我这烟斗里装的不过是寻常香草，从前做姑娘时见鸨母都拿着，如今我也做了鸨母，便也差人做了个玩玩。”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路沿着楼梯向下，待脚踏上平地，顾栩念便专注地欣赏起了烟斗，像是对身边的景物毫不在意，实则却在暗中记路。
万一楚肃没能赶过来，她也得想办法脱身。
原来昭芫就是沁贵坊的鸨母，怪不得刚才那荷官对她毕恭毕敬。顾栩念这么想着，嘴上说的却是：“这么年轻的鸨母？”
“也不年轻啦，兰薰她们倒还是小姑娘。”大抵是被夸了年轻，昭芫笑得极为开心。
“这也不碍事，”顾栩念手指夹着烟斗灵巧地转了个花，仔细留意了那只烟斗的气味，的确不是胡寄他们身上福寿膏的味道，便还了回去，嘴甜道“各有各的风情，姐姐们都是美的。”
直到前方光线越来越暗，她才疑惑道：“地下还有一层？”
“招待贵客的地方，自然不能让人随意打扰……”昭芫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从旁边墙上摘下什么东西塞进顾栩念怀里，“戴上它，昭芫便领公子进去了。”
顾栩念借着微弱的光亮瞄了一眼，手中的赫然是张狰狞的鬼面！
惨白的鬼脸在此刻的光线下格外骇人，狰狞的双目呈赤金色，其中似乎蕴含无限愁苦，头上还有两只尖角，握住手里竟透着幽幽寒意。
“般若？”顾栩念非但没被吓到，反倒还认真端详起来，“这不是东瀛的玩意儿吗？”
她从来不畏鬼神，满不在乎地将鬼面扣在脸上，声音因而有些缥缈：“犄角尚短，是怨念还不够强。莫不是姐姐觉得我还不成气候？”
她这是看了些怪志话本才有涉猎，昭芫哪里懂得这些，只得赔笑：“哪里的话，自见公子的第一面起，昭芫就觉得您是人中龙凤呢。”
顾栩念低笑一声：“般若面所表乃是愤怒相，东瀛传说中多为善妒的女子所化……姐姐可是在嫌我女气？”
若这真是试探，她也要反客为主。
“公子莫要多心，这些假面是随便买的，并无特殊含义。”昭芫干笑着圆场，她信鬼神，又听了顾栩念的解释，自然不敢妄语。
狭窄的通道中只有两人，稍有动作便会遮挡光亮，昭芫抬眼所见便是忽明忽灭的般若鬼面，多看几眼总觉得心里毛，后背也凉飕飕的。
她只得扯了顾栩念快步向前走，好在顾栩念也不追究，悠哉地跟着她走。拐过长廊之后，昭芫推开了一道门——
满室烟雾缭绕，映照着瑰丽的异光！
烛火之外罩着彩色的琉璃罩，数盏清光交织，更显得神秘莫测。
方才穿过幽暗的走廊，突然来到光线算得上明亮之处，顾栩念眯起眼，过了片刻才看清，房内是一张张供人休息的软塌，仅由梁上垂下的轻纱间隔。
有几张榻上已经有了客人，脸上的表情皆是陶醉恬然。无人高声语，唯有乐师弹奏缥缈的仙音。
若是不知那烟雾是何物产生，倒还真像是置身桃源。
可是放眼望去，只有或躺或卧的客人，坊中赌妓也不过多走动，只是不时捧着托盘进门在室内穿行，偶有停留，倾身献上盘中之物便退开。
期间也有客人看上了哪个赌妓，将之拉到塌上与自己同卧，但只是缠绵片刻赌妓便整整衣衫起身离去，不肯多做停留。
乐师大抵是在门外演奏，细细听来，所奏乐曲尽是靡靡之音，只因相隔较远，倒也轻灵飘逸。
莫非是为了防止吸入烟雾？
顾栩念站在门外，有些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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