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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景文现在外放凉州司马;次子三子是双生儿,今年十八岁,一直跟随父母驻守塞外,也因此耽误了婚姻。这次回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着给这两个孩子说门好亲。
苏雅因为生双子的时候大出血,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连大夫都说今后很难再有孩子,谁承想五年以后又怀孕。
玥妍出生的时候,身子很小,分量很轻,喂养都十分困难,一直这病那病的不断。好不容易将养到七岁,皇上派白将军驻守西塞,外公外婆实在不舍得玥妍跟去吃苦,于是送去江南外祖家细心照顾。
这几年玥妍也有几次到边塞跟父母团聚,因着相聚不易,所以每次去都被两个不着调的哥哥各种乱宠,胡天胡地,毫无底线。也幸好在外祖家约束管教的好,要不然真的就宠出了一个祸害也说不定。
夫妻两个刚刚回京,还没安顿好就生了这个事情,一时家里乱糟糟。前脚刚送走宫里的太监安抚,后又迎来了白老夫人派来的徐嬷嬷问询。紧接着殿前司都指挥使周毅就带着人过来了。
见到白宇就喊:“怎么了老白,这刚回来,咱家闺女怎么就遇刺了呢?伤的咋样呀?”
周毅是一个北方汉子,性格直率,行事草草,苏雅避之不及,连忙福了福身就退避内堂了。
白宇自从宫里回来一直担心着玥妍的伤势,刺客一事还没来得及详问,于是就叫来了刚才随行的丫鬟小厮,一起随着周毅细细追问起来。
周毅管着京都的治安,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出事的还是皇亲国戚,他自然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咬了咬牙,耐心细细问了当时的情况。
不过当时事出一瞬,众人也没看清楚,实在提供不出来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周毅有点愁,想着明天早朝也许皇上就要问个结果,可怎么回复呢。
“我说老白呀,听她们说的也差不多了,你回想回想,有没有啥仇家?”
两个人屏退了下人,周毅悄悄问道。
不是中原人,顶尖杀手,应该就是冲着白将军来的吧?要不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小女娃,平时大门不出的,哪来的这么深仇大恨?
“老周,我也想着最近得罪了谁?不过你也知道,咱们给皇上办事,结的都不是私仇呀。”
周毅点点头,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不信,但是白将军这么说,他倒是深信不疑。无他,白将军为人正直,做事偏偏又很圆滑;有从龙之功,却一直远离朝堂,偏居塞外,这杀手的动机很是难捉摸。
“那是不是胡人做的?”周毅道。
白宇也考虑过这点,不过要想达成目的,影响时局,直接派人杀他不是更能解决问题吗?或者在边塞的时候不是更方便,还用等到他回京?这么做不是舍近求远吗?
周毅显然也了解他的想法,确实这个推测也有点说不通。
“我看如今只能先从杀手追查了。我已经派人封闭城门,四下严查,看看能不能捞上来。”
白宇点头,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事起紧急,杀手惊鸿一瞥,什么都没留下,真有点无从查起。
“老白,咱闺女的伤怎么样?我能不能跟她聊聊?”虽然知道现在这个要求有点为难,可是周毅不也是没办法了吗。
白宇想了想,吩咐人进内问问。
不一会清莲进来深施一礼,道:“小姐吩咐我迎周大人进室说话。”
周毅七年前来过白府,不过没有进到内院。如今跟着丫鬟一路所见,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比之外堂更是精致了几分。虽然所处京都,平时有机会来往于皇宫世家,心里仍是觉这个白府真真是一个锦绣之地,富贵繁华至极。
入了玲珑轩,一股暗香袭来,迎面一幅双面苏绣画屏立于锦帐之前,两个青衣女婢伺立两边。隐约间一个略微沙哑的娇柔嗓音道:“周大人,烦您辛苦特意前来,实在是侄女现在不方便起身。大人若有疑问,小女定当知无不言。”
青莲奉上清茶,周毅道:”贤侄女,你现在的伤如何了?”
“多谢周大人关怀,已无大碍。”玥妍卧于榻上,胸口闷疼。
周毅再不缀言,细细的将当晚生的事情询问清楚,心里暗道:此女当此巨变,依然头脑冷静,口齿清晰,反应敏捷,可见心智非常,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可是心里也愈迷糊,这样的花季少女,刚刚入京,能得罪了谁呢?
玥妍心里也在思索,已经暗暗派出了几波人马,私下里打探。不过如今还没有回信,倒是先不好臆断。
她从七岁起就跟随外公舅舅四处探访,经商,问学,已经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十岁开始外公就把花楼交付与她,开阔眼界,提升身家,这些都大大提高了她判断事情的水准。今天的事情事突然,叫她有点一时摸不着对方的脉络。
不过她觉得今晚之事应该只是一个开始,目前看不出来谁会在当中获利,背后之人也没有达到目的,所以一定会有后招。
那柄剑应该是刺向娘亲的吧?还是无论是谁,只要刺中就可?如果今天没有穿着软甲,那现在应该阖府缟素了吧?那后果会如何?
周大人走后,碧草进来就看见小姐睁着眼睛,忙道:“小姐,您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是有点疼。”
“那我再给小姐熬点止疼的药来?”卓莹走之前留下几包镇痛的草药,吩咐她要是小姐疼的熬不住,就给她喝点。
“不用了,已经快三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还能挺得住。”
碧草心疼的给她倒了碗温水,服侍她喝下。今晚她就睡在小姐床边的榻上,希望小姐晚上不要烧起来,伤势就平稳了。
接下来的日子,玥妍每天都在药香中度过。皇后娘娘赐了不少名贵药材,那个孤僻的卓大夫隔三岔五就过来给她诊脉看伤,倒是渐渐的混熟了。
六皇子许鹤洲带着小安子不时来看望,一开始还有点拘谨,后来竟放开了。毕竟从小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现在无论再怎么矫情,脑子里还是当初的模样秉性,索性也就不再装了。
玥妍看着他最近有点放飞自己的意思,跟自己三哥有一拼了。
意料之中的,刺客始终没有抓到,这次的事情成了一个悬案。周毅上朝的时候每次看见白将军都想绕路走,真是不好意思。
花楼那边的回信也说,怀疑是京中养的杀手所为,近期往来的京都的武林人士基本都摸查了一遍,没有现符合她描述的那个人。玥妍只能先按下,静等后面的展。
白宇近期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回来之后的神情也越沉郁。苏雅一边挂心着女儿的伤,儿子的婚事,一边心里暗自揣想。
有几次问了他,谁知道白将军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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