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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爾一頭歪在神懷裡。

神垂眸看他，天使是不會有黑眼圈的，但他莫名從路西菲爾的臉上看到了疲憊，神抱緊路西菲爾，將他安放在床上，像小時候那樣為他掖好被子。

清醒時的路西菲爾美得動魄驚心，讓天使止步，睡著的路西菲爾卻軟綿綿的，眉目中的銳利盡消，沒有攻擊性。

神想起路西菲爾小時候，在第六重天上學，回來和神嚷嚷，小天使們都能從領養他們的大天使處得到晚安吻，但他從來沒有過。

神頭一次聽說晚安吻這個東西，那天晚上磕磕巴巴又緊張至極，用牙齒在小路西菲爾額頭上碰了一下，結結巴巴問：「這樣的？」

小路西菲爾也不懂，「可、可能是吧？」

後來這個習慣便保留了下來，直到路西菲爾告白失敗，搬離了九重天。

老實說，神自己也有點不習慣。

沒了路西菲爾，九重天變得寂寞多了，再也沒有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沒有天使來討他煩心，第九重天安靜得就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

神只待了幾天，便難受得百爪撓心。

現在路西菲爾又躺在神面前，反正他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神躡手躡腳在路西菲爾眉心落下一個吻：「晚安。」

神摩挲著路西菲爾的頭髮，小聲重複：「晚安，我最愛的天使。」

金色的陽光傾瀉在宮殿中，提醒著他這是白天，神頓了頓，改口：「不對，早……早安？」

神糾結了半天，「晚……早？晚？早？到底是晚還是早？」神頹然放棄：「算了。」

睡夢中的路西菲爾也不老實，抓著神不撒手，念念不忘地說著夢話。

神湊到路西菲爾嘴邊聽他說話。

聽清的一瞬間，神臉都綠了。

路西菲爾說的是：「公務……」

公務公務公務，這倒霉東西是纏著路西菲爾不放了。

睡著了還惦記這些，神無奈，「知道了知道了，睡你的吧，我去做。」

第八重天，熾天使們帶著公務來找路西菲爾。

「早。」梅塔特隆和大家打招呼，他手中抱著厚厚一沓子文件，今天他要和路西菲爾殿下確定天堂的基礎設施建設目標和資金。

沙利葉困得腳打後腦勺，他眯著眼睛，被自己的兩個副官架著前進，沙利葉的委屈爆表——真是造孽，財政這樣重大的工作居然分配給他，以至於他不得不每天計算大量繁雜的數據。

副官們背著包，包里裝著今年的預算審批申請單。

米迦勒精神奕奕，呼嘯而來，「殿下呢殿下呢殿下呢？」米迦勒興奮地在空中盤旋，「殿下說今天要去巡視軍團，我的孩兒們都準備好了！」

加百列懶洋洋地跟在米迦勒身後，「看給你嘚瑟的，告訴你，今天表現更好的必定是我的軍團。一萬年了，每次你的軍團都要惹點小亂子。」

「哼，」米迦勒怒視加百列：「這次不會了！」

加百列悠哉悠哉，假模假樣唉聲嘆氣：「沒辦法，軍團隨主將嘛，你的軍團隨了你的性格，總得在關鍵時刻鬧點小亂子。不像我的，穩重大方。」

米迦勒擺了個作嘔的動作，「厚臉皮！」

雷米爾大步前來，身後跟著四個座天使，一個天使扛著一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