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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试探与辉光（第1页）

在听完索菲娅关于月中女神的认真回答后，艾伦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深邃的夜空、从星河中升起的一轮明月、从水中月影里走出的白衣女神，祂口中轻声颂念的那八个字...

这听起来像是一处灵境，这位名为索菲娅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如果没有其他人故意教导她这么说的话，那么她也许有着极高的灵性，通过神父赠她的那枚符咒误打误撞联系上了女神冕下的某位神使。

在沉思中，艾伦斯闭眼用灵性做了一次简易占卜，辉光的启示告诉他眼前的小女孩并没有骗他，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见到了那神奇的一幕。

这样一来便能说得通了：艾尔诺神父赠予她们的月符意外被索菲娅以灵性激活，作为桥梁沟召唤了光暗圣主冕下的某位神使，使其降下神罚，诛灭了在此地盘踞已久的那位恶灵...对吗？

这个说法十分合情合理，但是艾伦斯心里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他怀疑这并非是真相，至少不是完整的真相。

艾伦斯抬眼望了一眼静坐在一旁优雅抿茶的凯琳女士，她似乎对索菲娅与艾伦斯的交谈毫无兴趣，并不出言干涉打扰索菲娅的回忆与倾述，只是偶尔瞄一眼他。

明明自称是女神的信徒，但是却对索菲娅口中的灵境漫游记兴致缺缺？是因为她不懂神秘学领域的知识所以对此事缺乏认知？还是因为她昨晚已经听索菲娅说过一次了？亦或是...

艾伦斯心里有了一个推断，他打算试探一下这位凯琳女士。

“凯琳女士。”艾伦斯仔细地盯着面前表情平淡的凯琳女士，见她将视线从杯中的茶汤里转移到他脸上后，一脸郑重的开口：

“索菲娅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能通过艾尔诺神父赠送的那枚月符迈入灵境，除了相当的运气外，还需要一定的灵性与技巧。”艾伦斯的声音平缓而沉稳，他紧盯着凯琳女士那并不算漂亮的脸庞，不愿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恕我直言，凯琳女士。这孩子有着如此高的灵性，您知道这一点吗？或者说，您知道有人教导过她这些凡领域的知识吗？”

“有一小部分孩童的确在年幼的时候有着较高的灵视与灵性，但是这只会使他们意外撞见污秽生物的几率增加，亦或是觉醒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能力’。如若没人教导，他们那与生俱来的凡灵视与异能便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逐渐泯灭，最终与普通人无异。”

“但是索菲娅、请恕我冒昧，凯琳女士，刚在我们在交谈时，我下意识地检视了一番这孩子的资质，令人意外的是，这孩子有着不俗的凡灵性——这不是正常的现象。”伴随着艾伦斯的述说，他注意到眼前的凯琳女士脸上的表情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尤其是在听到他那句‘不是正常的现象’，这位女士的脸上开始露出不安与惊慌的担忧表情。

艾伦斯能察觉到这些表情都是下意识的真情流露，如果有人说她这是演出来的假象，那艾伦斯觉得城内的那些皇家歌剧团的演员们该全部滚蛋。

“请不要担心，凯琳女士，这对索菲娅来说也许并非意味着一件坏事。”艾伦斯连忙伸手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索菲娅有极高的灵性，但是我能察觉到她自身并未觉醒任何凡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的女儿仍然是一个普通人，您不必过多担心。”

“只不过，您的女儿也许在年幼时曾经目睹过某种凡力量，亦或是经历过某种污秽生物的创伤，也有可能是得到过某位凡者的悉心教导，这些都有可能导致您女儿一直保留极高的凡灵性直至现在。”

“总不能是这孩子自己觉醒了凡灵性却并不知情，保留了它的原初性一直到现在吧？”艾伦斯摊着手开了一个干巴巴的玩笑。

“这家伙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蠢到家了？我居然有些拿捏不准。”黑鸦在罗妮娅的脑海里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

罗妮娅没有搭理它，而是转身看向一旁有些紧张的索菲娅，语气温和地开口：

“索菲娅，如这位骑士先生所说，你以前小时候有什么奇怪的经历是没有向我倾述的吗？”

虽然只是表演，但是罗妮娅心里也闪过了一丝疑惑，她此前也没怀疑过索菲娅的灵性为何如此卓越。

她原本只以为是‘纯白’魔女的纯洁心性所致，但是她又忽然想起来那个名为丹尼尔的少年——虽不如自己的妹妹，但是他也有不错的灵性与灵视，否则当初她在克罗尔月牙街上初露身形时，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察觉了自己这个‘肥羊’的。

两个普通人生下的一对儿女同时有着不俗的凡灵性，这种概率该有多小？

罗妮娅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但是经过这位圣骑士先生提醒，她感觉这对兄妹年幼时也许真的经历了某种奇遇也说不定。

不过索菲娅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自己本来就懵懂，更何况人生被覆写后，对年幼时的记忆更是一片模糊，回忆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有遇见什么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索菲娅知道，自己的老师绝对不是普通人，她肯定要比自己面前的这个骑士先生要厉害的多，所以索菲娅并不怕他。

艾伦斯问了半天也没从索菲娅的嘴里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注意到了几次她悄悄瞄向凯琳女士的小眼神，于是心里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只是这种程度的细节还远远称不上证据，而当着凯琳女士的平静视线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么，艾伦斯只好换另一种方式的试探了。

“凯琳女士。”艾伦斯站了起来，朝她与索菲娅行了一个正礼，随后在她们面前伸手，在他那双黑色的手套上开始浮现出一团耀眼的辉光。

辉光逐渐闪烁，最终形成了一个散着温和光芒的黄色六棱晶柱，如宝石一般悬浮在他的手心之上，缓缓旋转着。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光暗圣廷的耀阳圣殿麾下的见习骑士——艾伦斯?兰斯洛特，我侍奉光与影的圣主，我崇尚女神冕下的烈阳教义，我欲成为耀阳女神手中最锋锐的战矛与圣盾。”

“我意欲与索菲娅签订师徒契约，领她迈入光暗圣廷。”

“能否恳请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