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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烂肚子里。
可老太太睡不着呀,一提举报她就害怕。当年儿子都能出去上学的,通知书都下来了,可是被人给举报了。这一举报,命运可就一下子不一样了。看看祁家那小子,人家念书出来,现在都当官了,谁见了不客客气气的。可说实话,那孩子当年可不如自家儿子呢。要是自家儿子也念书了,出来至少也该是祁家小子那样吧。
越想越焦灼,越想越想不通。谁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她脑子里把当时在那里的人都排了一遍,确定不是之后,再反复回想,结果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还有一个人没凑的很紧,她是在屋檐下站着的,那人是――许慧娴。
许慧娴是林家的老太太,桐桐现在的祖母。
金老太蹭的一下坐起来,半个小时不到,牙龈就肿起来了。上火了呀,越想越生气,除了他们家没别人。这许慧娴心眼就不正,心眼正的人能养出林有爱那样的祸害来当年林有爱举报自家儿子,现在她才一听到自家孙子有出息了又来害自家的孙子。
等着等着许慧娴你给我等着。
天一亮,金老太吃了个槽子糕,喝了一包牛奶,就直接出门了。往林家去,一进林家所在的巷子,金老太就开骂了,“许慧娴你个不要脸的,自己不要脸,养下一窝子不要脸的”
祸从天上来
大家都才起,这个时候也不忙了,至少大部分主妇是不用下地了,有些起的早的都在门口择菜准备做饭了,有些起的晚的也都在扫门口了,相隔那么几米,各自做着自己的活儿,然后说说闲话。
猛不丁的,那边开骂了。这金老太十分泼辣,这些年是日子顺心了,儿子撑家了,收敛起来了。早些年一个人拉拔四个孩子,不泼辣点,没活路呀。所以,这么一个本就泼辣的人,变老了之后更没人敢轻易上前了。
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呢,这个问那个,“这是两家又咋了”
“不知道呀好端端的。”
林老太出来的时候也不肯示弱,黑着脸,“谁咬你了你找谁去了,大清早的上我们家,咋滴呀欺负人没够了”
“谁咬我了你咬我了你就是属狗的,心里流的都是毒水害我们家没够了害了我儿子又害我孙子”
“你把话说清楚,谁害你孙子了”林老太简直莫名其妙,气的浑身直哆嗦。在门口朝斜对面喊,“林有强钱艳群,你们是死人呀人家堵在门口骂你娘,你还能做的住”
斜对面一直没动静,钱艳群小心的开了一点门缝,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声的骂要出去的林雨柱和杜晓茹,“有你们啥事那是俩老太太你们一出去,别说动手了,就只一出去,那老太太往地上一躺,那你说的清吗不讹一笔都不算完。你二叔一家都不在,那这万一讹上了,这钱谁出”
林老太等不来儿子和媳妇,这种感觉比被人骂在当面还难受。
金老太就冷笑“一家子窝囊废,只敢躲在后面算计人。一肚子鬼心眼,见不得人好”
林雨桐跟着林有志和卢淑琴回来看新买的院子,肯定得先回这边家里,跟这边老人说通,也不是容易的事。结果还没到巷子口呢,就听到谁在骂街。可她听不出来,其他两人能听出来了,因此,两人的脚步不由的就快了,尤其是卢淑琴,那脚上跟带风了似得,蹭蹭蹭的就过去,路边谁家拉柴火掉在路边的像是手腕粗细的果树枝干,被她捡起来拿在手里。林雨桐吓了一跳,别管谁家的老太太,这玩意砸在人身上,是要出事的。
她紧追了两步,才说要把卢淑琴手里的棍子抽掉呢,就见她蹭一下举起来,冲着那边正骂人的老太太而去,“谁窝囊废你儿子才是窝囊废你个老虔婆就只会养窝囊废”她举着棍子奔过去,落棍子的时候却很有分寸,只打在那老太太的边上,像是打偏了一样,一下没打住,第二下还要打。
边上的人就赶紧喊“金婶子,赶紧走啊真打出个好歹人家没事”
是都知道那是疯子,精神不正常,打死人她也不偿命的。
这老太太蹭蹭蹭回身就跑,不知道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卢淑琴呢,还是单纯的因为卢淑琴是疯子,打起人来没分寸。
林雨桐站在巷子口,看着金家老太太从身边过去,一直目送她离开。别半路上出事,再说不清楚。结果看见金保国骑着摩托车蹭一下停下了,估计是看热闹的人给金保国打电话了,金保国急着赶来了,然后半道上给母子碰上了。
看着金保国载着金老太离开,林雨桐才往回走。看热闹的都躲了,林有志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问老太太,“又怎么了”
林老太还一肚子委屈呢“我哪知道好好的就来了说是害了他儿子又害他孙子害了他儿子我不说啥,我自己生的孽障干的事我受着。但谁害他孙子了”
她的声音高亢嘹亮,好像在跟周围隔着墙皮在听的邻居们解释,“一辈子都恨不能不来往谁管她家孙子是圆还是扁,谁知道哪里不顺心的又开闹呢。”
林有志心说,该不是抢着买了金家隔壁的院子,叫那老太太不痛快了吧。
卢淑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嗤笑一声,心里却觉得快意,这个抢的好她对着林家二老就直说了,“那房子是桐桐买的,给我们住的。”
啊
为啥呀家里有宅基地,一个本来就是要出嫁的姑娘买那个房子白白惹来那么些麻烦,这又是何必呢叫人堵在门口这么骂。
老太太才要说孙女了,谁知道儿媳妇接了一句,“是我叫桐桐买的,那地方是我指明要的。”
林老太要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堵住了,气的想说什么的,可这个儿媳妇她精神不正常呀。
不能对着儿媳妇生气,也说不着孙女,她冲着儿子去,“你还真住过去你脑子是咋想的你不怕唾沫星子把人淹死。”
“二十多年了,唾沫星子不也没淹死人”林有志就道,“我们回来就是说一声,钱都交了,不能变卦。”
“那那房子就放着,不许住。”
“不住买它干什么”林有志看着老太太一眼,“回头收拾好了,我们就搬。”
老太太真伤心了,儿子这是要撇开他们老两口自己去住呀。她叫老头儿,“这养的都是白羊狼呀”说着就往地上一坐,哭嚎上了,“都是些不要爹娘的不孝子林有志,你给我听着,你要敢搬过去住,我就找根绳子我不活了我”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作态又叫卢淑琴想起了当年在金家。因为不肯离婚,那老太太最开始也是这样,哭哭哭,没日没夜的,家里呜呜呜的哭声。现哭没用,接下来就是闹,你干啥都是错,喘口气都是错的。闹完了,就上吊喝农药绝食,把能作死的法子都试了一遍。
她当时妥协了
可妥协错了
卢淑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手里的棍子咣当一下,敲在了院子里的塑料盆上。那盆里有半盆的水,泡着要洗的衣裳。这会子棍子敲上去,顿时盆破了,水从盆里流出来,小衣服都冲到盆外,贴在脏地上。
院子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都看卢淑琴。这是又犯病了
卢淑琴没犯病,但也没逆来顺受。然后林老太就被进门二十多年没跟她呛过声的二儿媳妇怼了,“不愿意轮的到你愿意不愿意林有爱当年那么做也不是一天了,你但凡辖制你闺女像是现在辖制你儿子一样,她咋能继续那么干的你包庇,你纵容我这些年,是谁害的找不见她了,就一笔勾销了我告诉你,不能够你二儿子是你们家赔给我的。我说啥是啥,只有他听话的份,你们老林家有一个算一个,少对我指手画脚。气急了我,我一把火把这屋子都给点了,我看你能怎么着这些年我为了我儿子我闺女的我忍你,你还当我好欺负呀”
说着,论起棍子,在院子里一通的砸。
院子里其实也没啥,铁皮水桶砸的变形了,不耽搁用。晾衣杆上的衣服打下来了,脏了,洗洗又能穿。
但是晾着菜干的那些簸箩啥的,她没砸。那玩意要是掉地上沾上土了就不好清洗了,弄不好就糟践了。
所以,林雨桐和林有志很清楚,胡淑琴没受刺激,她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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