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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多言让眼神自己分辨（第2页）

“儿子啊，跟你商量个事。”他说，“我打算换个新车，然后把车上到你的户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父亲皱起眉头，“我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把车上户给你，毕业后你学完车就可以直接开了，这样你以后还省个买车的压力，只要老爸有事的时候你把车借给我就好了。”

可是为何呢，一辆车的价格我自然是知道的，而我们家的年收入我也是知道的，光是父亲现在开的车就花了他半辈子的工资，而他现在要说为我买车。为何呢，为何一个人要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就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我是他的孩子么。

“你要能开车还得两年，算上我们家的存款，到时候把我这车卖了，够攒一笔了，而且现在贷款啥的也方便，够给你买辆好车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反应，我应该开心么，应该雀跃么，还是该感动痛苦和可悲呢，我想说些什么……

“车可是个好东西啊，特别是有辆好车，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平时开出去耍耍也拉风，有辆车以后找女朋友啊结婚啊也更有保证些，而且好的车也不容易被淘汰，以后你有孩子也可以把车传给他。”

我的父亲是个很世俗的人，他和我的母亲不同，没受到多好的教育。但我看着他越说越兴奋，父亲在心中想象着我开车的模样，暗自窃喜。此时此刻，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都令我痛苦。

“要是我没结婚呢。”我思考过自己的未来，“我觉得没有女生喜欢我这样的人。”

“以后的事哪算的准呢，你现在不都交到朋友了么，”他喝酸梅汁跟喝酒似的，一饮而尽，“而且就算不结婚不生孩子，你有辆车不管怎么样生活都会方便一点，以后老了一个人过不下去了，车也可以卖掉雇个保姆啥的，总之不会亏的。”

我最后的尝试也失败了，父亲看起来心意已决。之后饭菜一个接着一个端上来，我们就不怎么说话了，这顿饭我吃的并不自在。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我能通关察言观色猜出父亲的所思所想，但他却不能，他一定以为我现在因为自己要有辆车这件事而开心。

究竟为何呢，明明生活的如此接近，两颗心的距离却如此遥远。

——————

吃到中途，我已消化为由到街边散步，没有走得太远，就在那家餐饮店附近。我和父亲的胃口都很大，但出来吃时总是吃的很慢，走到外面，太阳已经彻底不见，人造的光彩在这座城市亮起，灯红酒绿，我看着右手边店铺的展台，玻璃上倒影着自己模糊的样貌。

我和父亲并不像，他总说我只继承了他的身高，长相随老妈。可我记忆中的老妈总是凶神恶煞的，自己也是那样的脸么，看着眼前的自己，越是思考越是没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心情变得有些郁闷，在我自己看来，现在我的状况也只是在庸人自扰罢了，有些事坦然接受就好，又不是我该操心的东西。

但我也知道，不能这样。

比起自己的幸福，其他人的幸福也是一样重要的，父母一直在想着如何让我幸福，那我又如何呢，我该如何让他们幸福呢。疑惑和迷茫在我心中扎根，就像在充满迷雾的人生中混入了诸多人影，更加得让我不知所措。

“那个……你是来买衣服的么？”

我的注意力被一阵清甜的声音唤回，心想自己站在这太久了，一定让店员误会了。

我正要转身道歉，却看见眼前是一位身着怪异服装的少女。头是灰白色的，穿着抹胸的黑色连衣裙，加上假领子和小坎肩，上下用满了褶边和蕾丝，头上的箍也是褶纱式的，脸上也有暗紫的眼影和唇彩。

我好像了解过这种风格，貌似叫哥特洛丽塔。

“抱歉，我挡路了么。”总之先道歉认错吧，这招能用在任何场景。

“啊，不，不是，”少女看起来有些羞涩，说话也不是很利索，“我是想……你是不是也对这种衣服有兴趣。”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边上展台的塑料模特穿着的就是跟这位少女相同类型的服装。看来是被她当做兴趣相投的人了。

“不，我只是看看而已，”简单解释一下好了，“而且我一个男生也穿不了这种吧。”

“啊，也是呢，”她用手指捂住嘴巴，“抱，抱歉，我犯蠢了，请当我没说过这话吧。”

她这一遮，让我看见了她那贴着各种东西的指甲，骷髅头，蝙蝠，黑玫瑰之类……是叫美甲么。

我没有太过深入，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和父亲把剩下的菜吃完回去做作业了。

“那个！虽然男生穿这个有些不合适，但是可以买来送给女朋友哦。”那个女生像是在给我推荐。

我没有女朋友。这样的话她没等我说出口。

“就算没有女朋友，送给女性朋友也很合适哦，现在这种风格很流行的～”

正常来说，我是不会被她安利到的，毕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可现在她点醒我了，恰好，我有人可送。

“那……你能给我推荐一下么，就是那种比较高挑的女生适合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