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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此世极致之恶（第1页）

漓诺双手撑腰板直腰身，像是很久没有都活动筋骨的老爷爷。

所谓男人就是这样，只有当某个部位弯软下去之后，另一个地方才能硬直起来。

起身后漓诺环顾四周，现这里比上次来的时要整洁的多，之前一楼的货架全都空空如也，周围也落了一层绒毛般的细灰。柜子座椅之类的家具也歪歪扭扭的随意停放，只有柜台那么一小圈伊菲尔活动的地方稍微干净一些，整体看起来就像是破产之后的人去楼空。

现在室内明显有好好打扫过一遍，原先的家具都找了个好位置安置的不错，还新添了几套陶瓷茶具跟一些奇奇怪怪水晶装饰品与吉祥物，货架上也工工整整的摆放了一些商品，虽然数目不多，但至少也有了开张的样子。

不过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伊菲尔是真准备开店当老板娘？

漓诺记得一开始伊菲尔盘下这个店面只是为了收集罗克金属引自己出来而已，所以连好好打理一下都懒得。现在她已经没有必要收集罗克金属，就是马上把这家店面扔了漓诺都不会觉得不奇怪，怎么反而还好好打理起来了？

“如何？我微调过之后的装潢风格怎么样？”

这时候伊菲尔也刚好带着伊雅下楼，伊雅穿着她的衣服像是穿了一件随时都可能从肩膀滑落的宽松睡衣。

而伊菲尔也给自己也换了身衣服，那是一件华贵而性感的黑色蕾丝高低长礼裙，露肩，带套袖。在额头的斜上方别着一个黑纱头饰，腿上是有着玫瑰纹路的黑色吊带袜，跟一双乌黑亮的长高跟鞋。

漓诺顺着声音扭头，他刚想对店内装潢点评一番，转眼又被伊菲尔的装扮吸引。

这是见色起意这是见色起意……这是见色起意！

漓诺石化般僵住，随后心里不停默念这六字真言，仿佛那是什么可以清心静气的佛法经文。

要是别人让他心里如此小鹿乱撞，只要对方别是什么公主贵族之类的漓诺就有可能会试着小小的a上去，但唯独伊菲尔不行。因为其他人在自己a上去之后如果两人在一起了那叫情投意合情比金坚比翼双飞，总之就是极品纯爱。

漓诺知道只要自己稍微伸出手，或者是含蓄的给点什么暗示伊菲尔就会很自觉的簇拥过来，将那雍容华贵的衣服一层层蜕下，然后轻缓而乖巧匍匐在自己身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漓诺才反感那么做。

因为伊菲尔这么做那也只是因为任务罢了，哪怕是整天都牵着手，做了大人之间的法式湿吻，甚至还翻云覆雨的滚了床单然后拥抱着在耳边轻语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的“我爱你”都没用，甚至哪怕她对自己的忠诚要比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情侣都要坚不可摧也不行。

因为那不是爱，至少算不上是爱情。

充其量只是某种上位者对下位者下达的任务，只是碰巧这个任务的名字叫“爱上我”。

甚至漓诺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喜欢伊菲尔的，因为像伊菲尔那样的天翼种世界上还也很多，或许她们有的比伊菲尔腿长，有的比伊菲尔腰细，还也的比伊菲尔胸大。

自己如果在这里对伊菲尔伸出了手了，那么后续其他天翼种找上来了自己又能保证不对她们出手吗？那么再之后呢？成为顶替天使之名不停玩弄少女的垃圾吗？

明明之前猜想艾修尔是想要通过自己去控制天翼种的时候漓诺还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他一句人渣，可要是自己真的放纵起来，不成了那种自己厌恶的还要恶心一万倍的级人渣了。

一想到这些漓诺就不爽，非常的不爽，那种感觉比贤者时间的时候都还要郁闷一万倍。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熄灭了，就再也燃不起来。

……

“所以现在，伊雅小姐你能解释一下关于你的事情了吗？”

伊菲尔跟漓诺坐在一边，伊雅则坐在对面的位置，因为伊雅的身高稍矮一点，所以漓诺跟伊菲尔都有微微的低头，整体氛围就类似刑侦片的审讯环节。

“那个……具体要我说些什么呢？”伊雅小声的问。

“既然是兵器种的话，那说一下自己是哪个时代的，有什么战争经历，以及为什么杀不死跟要寻死吧。”伊菲尔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抛出了几个针对性的问题，一脸专业的样子。

“这样的话……你们知道迪恩修斯吗？”伊雅小声的说“我的全名，是伊雅·迪恩修斯。”

“嗯？”漓诺有些狐疑的看过去“你确定你叫这个名字？”

他姑且也了解过这里的历史，在这里迪恩修斯这个姓氏几乎就相当于自己原本世界的阿道夫。

但跟阿道夫的区别在于，阿道夫是因为小胡子这一个体才变得无人敢用这个姓氏，而迪恩修斯则是夸张的全族战犯，凡是那个家族的人都参与了那场席卷人类的战争，属于杀光都不会错杀的类型。

所以在历史上所有的迪恩修斯都已经被公开处死了，无一例外。

为什么唯独伊雅还活着……呃，我想应该没有这么问的必要，漓诺欲言又止。

“听说过，很久以前依靠人体实验为基础创造出了最残暴的兵器种，然后在全人类范围内掀起战乱的家族。也是因为这个家族的关系，兵器种本来是跟奴隶交易类似的灰色产业链，虽然不太光明正大但也没被命令禁止，但在迪恩修斯之后研兵器种就成为了禁忌，同时人体实验也成为了远普通杀人行为的大恶罪名。”漓诺说。

“好像有点印象，之前确实有一段时间人类之间到处在打仗来着”伊菲尔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是因为你的家族吗？”

“是的，他们让我看见了。”伊雅颤抖着低头呢喃，仿佛那些由迪恩修斯创造的人间地狱就在在眼前流转。

“因为父亲……不，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死了非常多的人，也有非常多的因此人过得生不如死。我本应该去死才对的，并不是为了赎罪，因为我们的罪孽已经庞大到根本无法偿还。只是这才能让那些因为我们而死的人安心，要让那些失去亲人朋友的人相信恶魔已死。”

“那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伊菲尔追问“是你的族人用你为材料去做兵器种了吗？”

“不太可能，历史上的迪恩修斯虽然残暴，但对内却非常的仁道，他们甚至会为了一个普通的族人而用城池去交换。针对这种仁道，当那时的人们在现自己守不住迪恩修斯的攻势后，还有唯一可以逆转战局的方法就是去俘虏一个迪恩修斯的族人来进行交换。而且目前也还没有任何一例迪恩修斯将自己的族人改造兵器种的记录。”漓诺说。

“是父亲。”伊雅说着眼神逐渐空洞，似乎正在回忆具体的情节“那天父亲说要送我生日礼物，就将我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房间。我问生日礼物是什么，他说是满屋子的糖果，但当我到了之后他就只抓着我的隔壁给我打针……我从小都怕疼，就说父亲不要，但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嘴里只说着什么为了迪恩修斯……之后我就晕倒了，在晕倒的时候我隐约记得父亲还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些人围了起来。”

“他们将我抓起来，说我的族人已经都死了，我就是最后一个，然后压着我走上处刑架，因为蒙着眼睛看不清路，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痛的大叫，旁边的人就说还不快动手吵吵闹闹的烦死了……之后被砍下头的时候我叫的更大声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被砍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很痛。那些人一边骂我是恶魔的孩子一边换其他的处刑方式。像是切开喉咙浇筑融化的金属，还有在破开肚子后在里面安装炸弹……一开始我哭的止不住，但到黄昏后我就没力气喊了，之后又过了三天他们过来把我带上了马车，关进笼子里，说所有的死刑都对我没用，要带我去看看自己犯下的罪恶。”

“他们封住我的嘴，用一片白布披在笼子的外面不让别人看见我，然后在白布上剪开一个小洞，让我隔着铁笼看看外面生了什么。”伊雅说到这表情已经接近崩溃，甚至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呜咽“然后我就看见了，很多人的失去了四肢，或者肚子上也有很长的伤口，但他们的伤口跟我的不一样，将永远都无法愈合。还有比我还小的孩子失去了父母，被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食物被抢走也不敢反抗，只能躲起来边哭边喊妈妈，最后饿死在角落里。”

“我问为什么不帮帮那些人，他们说那样的人遍布世界各地，实在太多了根本帮不过来，而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我的错……很多无辜的人都死了，而作为霍乱根源的我只要还活着，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对正义最大的讽刺。”

“我的存活，就是世界上最极致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