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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素仔细看她一眼，见她神qíng平静，这话不似违心，微微松了口气，道：&1dquo;奶奶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也放心了。”

  初念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书。

  尺素与云屏一道随初念在司家长大，后陪嫁到此，司家的事，她自然清楚。方才说的那话，也是有段源头的。原来魏国公徐家与恩昌伯爵府司家世代通婚。伯爵府如今虽败落下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仍是金陵有名的世家。国公府现如今的司国太便是司家的姑奶奶，也就是初念祖父的亲姐姐。

  初念是长房嫡女，十年前才八岁的时候，司家二房的一个庶出堂姐司初香被做主嫁给了徐若麟。只是徐若麟不常在金陵，夫妻聚少离多，司初香生了果儿后，不久病去，徐若麟便也一直未再娶，直到现在，上个月，国公府里便有消息传出，说司家有意将二房嫡女初音嫁给徐若麟做填房，一来，妹妹替姐姐续亲，天经地义，二来，初音是果儿的亲姨母，如此嫁过来，对果儿也好。这事虽还没听国公府上面的人正经提起，只下头传得厉害，想必也不是无中生有。

  本来，徐若麟要娶司家二房的女儿续弦，这样的事与二奶奶自然无gan。只是&he11ip;&he11ip;

  尺素再看一眼此刻仿佛正在聚jīng会神看书的初念，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把银灯挑得亮了些，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尺素一走，初念手上的书便再也没翻过页，目光怔忪，眉间亦悄悄爬上了一丝难解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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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角里的玉漏壶滴到约戌时中了，初念仍是毫无睡意，心中愈烦闷，下榻去想将南窗开得大些，忽听外头廊子上起了脚步声，扭头看去，见尺素和云屏牵果儿推门进来了。

  果儿小时便长得玉雪，渐渐大些，眉眼更能看出她父亲的几分影子。今日打扮得花团锦簇，愈招人疼爱，她一进来，初念顿时觉得连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尺素道：&1dquo;果儿看见你这里的灯还亮着，定要过来，我拗不过&he11ip;&he11ip;”

  果儿笑嘻嘻到了初念边上，伸手抱住她腿，仰着脸道：&1dquo;二婶婶，今天果儿真是开心。要是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这孩子因自小丧母，徐若麟也不大在身边，加上早几年那样的qíng况，更如无父无母，所以一直胆小内向，后来到了初念身边，渐渐才好些。只是像今日这样的开心，却极少见。

  初念忍不住笑问道：&1dquo;今天碰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果儿道：&1dquo;刚才我回来时，我爹送我过来的，还一直抱我到了院门口才放下。二婶婶，是不是今天是太祖母的寿日，他高兴了才对我这么好的？我真巴不得太祖母天天都过寿。”

  尺素和云屏都笑了起来，初念心里对她却更是怜惜，摸了摸她柔软的头，柔声道：&1dquo;太祖母不能天天过寿，不过你爹往后不会再走了，他会留下时常陪你的。”

  果儿眼睛闪闪亮，用力点头道：&1dquo;我爹也这么说的。他刚才还说，叫我要听二婶婶的话。”

  初念笑道：&1dquo;果儿原本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早了，婶婶送你去睡觉。”

  果儿嗯了一声。初念牵她手送回近旁她自己的屋子，这才回房，却见云屏却还停在自己跟前yù言又止的，便道：&1dquo;我这里没事了。你也去歇了吧。”

  云屏回头看了眼，见屋里就自己和她，快步到了初念跟前，从袖里摸出一个折叠起来的信封，低声道：&1dquo;奶奶，方才我去院门口接果儿时，大爷命我递给你的。”

  初念脸色微变，盯着她手上的那个信封不动。云屏便将信递送到她手边，压低声继续道：&1dquo;奶奶放心，没落入旁人眼&he11ip;&he11ip;”

  信封碰触到初念的手指，她便如被火烙了一般，蓦地惊醒过来，往后退了一大步，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也是压低声道：&1dquo;往后再不要替那人递送任何东西！”

  云屏不解，张了下嘴，终于迟疑地道：&1dquo;二奶奶，大爷一去两三年，如今回来了，对你还这么上心，这不是好事吗&he11ip;&he11ip;”

  &1dquo;云屏，记住我的话！”

  初念说完，不再看她，自己转身上榻躺了下去。

  云屏怔了片刻，终于把信收了回去，低低应了声是，替她放下帐帘，chuī灭灯火，这才匆匆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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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素安顿好果儿后，因今夜轮到她睡初念外屋，自己洗漱换了衣裳到她房前，见屋子里灯已熄了，便轻手轻脚进去，摸到自己的榻上睡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里忽然被一阵什么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听见竟是里头屋里传来的抽泣，虽声音压得极低，却也仍钻进她耳朵，一丝一丝，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