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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哪里话。”魏氏倒毫无怨怼之情,只道,“从前先夫为陛下办事,陛下待先夫不薄,还特地让王爷来先夫灵前上香,如今王爷又重用凤卿和冰儿,民妇只有感激的。”
“你先起来吧。”李暄道。
“谢王爷。”魏氏慢慢站起身。
“说起来,雪儿不是说她爹爹和哥哥在干大事吗?”秦绾忍不住插了一句,“原本我还以为,这孩子她爹是言凤卿呢。”
“妾身是凤卿的嫂子。”魏氏有些尴尬地道,“先夫去时,雪儿还不懂事,并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后来又怕她伤心,就跟她说她的爹爹和哥哥在一起。”
“你可知道那些人的来历?”李暄问道。
“他们不曾提起。”魏氏摇头道,“只知道号施令的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言行间并未透露是何人指使,之前一路轻车简行赶路,进入宛城却突然高调起来。”
“那是自然的。”秦绾笑道,“一路上从宁州到襄城,其实都是洞仙湖的势力范围,他们的目的是用你们做诱饵引言凤卿上钩,当然不能在他的地方布置陷阱。宛城正合适,不会远得让人绝望,但这边,真没多少他的势力存在,就看在富贵赌坊外面盯梢的人就知道了,这种水准,一抓一个准!”
“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魏氏苦笑。这回是真的看走眼了,八成逃婚那话也是瞎编的吧。宁王的下属,有这等本领也是应当。
“逃婚是假的。”秦绾从李暄身后凑过去拿走一块红豆糕,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不过,私奔是真的。是吧?王爷。”
“别闹。”李暄拉过她的手,一口将她的红豆糕叼走了,一边道,“还用私奔?你爹巴不得赶紧把你嫁出去。”
“本小姐偏要赖在秦家吃穷他!”秦绾翻了个白眼。
魏氏看得目瞪口呆,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夫人去雪儿那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秦绾道。
“多谢姑娘。”魏氏松了口气。
站在宁王面前,压力真的很大。
秦绾当然不是亲自去照顾魏氏,带她来到安置言雪的房间,就把人交给了侍女,自己转回院子里。
“安排好了?”李暄问道。
“嗯。”秦绾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等着宁王殿下亲自倒茶,这才开口道,“布置得不错,假以时日会是个劲敌。”
“现在还不行?”李暄了然。
“经验太差,应变能力太弱。”秦绾不客气地评价道,“原本我还准备了让执剑断后的,结果轻轻松松就走了出来,后续措施都没用上。指挥的人很擅长布置圈套守株待兔,可一旦出现意外的状况,却没有准备应对的应急手段,还是太嫩了点。”
“但你还是很看好她。”李暄道。
“已经很不错了。”秦绾道,“以一个女子来说。”
“以一个女子来说,我有时候都怀疑,你——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李暄接口道。
“想知道?”秦绾笑道。
“猜也知道。”李暄一声哂笑,抿了口茶,又道,“以你的年纪,最有可能经历的,就是两年前废恭亲王的大案。你说你和欧阳慧有旧,总不至于是闺房里的手帕交吧。”
“……”秦绾抽了抽嘴角,半晌才道,“你不在乎?”
“在乎什么?”李暄反问道。
“李铭怎么说也是皇子,是你的侄孙?”秦绾没想过否认,她的心性和能力明明都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否认李暄也不会信。
有什么比扳倒一个亲王、两个郡王的案子更锻炼人?还能解释她和欧阳慧的关系,秦绾觉得如果这样能揭过去这一页,也算达到了目的。
“东华的皇子多了,我的侄孙……就更多了。”李暄好笑道。
秦绾无语,确实,论血缘,皇帝和李暄其实挺远的,如果皇子都是李暄的侄孙,那血缘比皇子们近的侄孙……李暄还真数不清有多少了。
“反正,我也没有一个能争帝位的皇子儿子,谁上位有什么区别?只要东华江山一直姓李就够了。”李暄淡然道。
“只要东华江山姓李?”秦绾加重了声音重复道。
李暄把茶当酒,一口气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良久才道:“宁王府世代祖传家训两条。一,不得窥视帝位。二,守护李氏江山。”
“你那位祖宗大人是聪明人。”秦绾说着,又调皮地笑了笑,“也就是说,只要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人是姓李的,是皇室子弟,其余你都不在乎,是吧?”
“是。”李暄也不掩饰。
因此他坚定地站在皇帝身后,不是真的对皇帝有多忠心,而是根本不在乎最后哪个皇子上位。反正对他来说,哪个皇子上位都没有区别,不管之前说得再好听,最后也是会忌惮他的,还徒然招惹皇帝的疑心,没有任何好处。
至于之后,反正他也准备了后路,进则屹立朝堂,退则隐居江湖,总之是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给帝铺路的。至于守护李氏江山——现在四国关系稳定,互相牵制,真要灭掉一个国家也不太可能。
“你也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自然能护着你。”李暄认真地说道。
“我没有担心。”秦绾闻言,心中一暖。尽管,她一直认为,李暄那样的人,绝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宁州的形势我能掌控。”李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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