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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责令笞杖（第2页）

“殿下！姑娘最心疼奴婢了，醒来定会责怪殿下杀了奴婢的！”

“绛河，你去盯着，看仔细。”沈翎玉抬手揉上眉心。

绛河得令，上前又命人寻了两块破布将两个侍女的嘴堵上，以防沈翎玉听了惨叫声心烦。

这时，一个身着锦缎的女子走进来，她怀里捧着两柄油纸伞，窈窕的身段微微一弯，朝沈翎玉行了个礼，随后站到了沈姝身后。

沈姝没看那女子一眼，她迟疑着看向沈翎玉，正要开口，便听见沈翎玉道：“这板子得打上一阵，给你家主子搬个椅子来，坐着慢慢等。”

沈姝闻言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却也没叫那女子去搬椅子，只问：“银翘，怎么带着伞来了？”

银翘轻声道：“回主子，要落雪了。”

沈翎玉这才抬眼打量了银翘一番，与过往所见并无不同，随即收回视线。外头起先还有几声闷哼声，如今也只剩下打板子的声响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外头飘起了雪，绛河快步走进来，道：“殿下，那两人身上没功夫，已经咽气了。”

沈翎玉看向沈姝，嗓音微凉：“听明白了吗？”

沈姝只微微一愣，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沈家历代俱是将门之后，族中无论男女都要学些功夫傍身，有能者更是要披甲上阵，一如沈姝这般。在沈家，即便功夫学得再差，也断然不会敌不过两名弱女子，更何况沈忆的功夫并不弱。

如此，便是沈忆有意了……

沈姝从未想到过事实竟会是这样，但沈忆那日的痛哭也不似作伪，沈姝在心中挣扎一番，道：“长姐，待泱泱醒来，我会向她问清此事。”

“她若不愿说，也不必逼问。”沈翎玉微微叹息，垂眸掩住眼底的失落之色。她本以为泱泱是真的想念她，如今看来，却是对她有事相求。

沈姝见此心中不忍，低声唤道：“长姐……”

“无妨。”沈翎玉抬手制止沈姝的话，又说：“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沈姝只得收回话，行了一礼带着银翘离开，待人都散了，沈翎玉独自坐了许久，绛河便静立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未出声打扰。

直到外头风雪愈盛，绛河才低声道：“殿下，风雪大了，再待下去怕是会惹上风寒。”

沈翎玉回过神，看了眼银翘留下的那柄伞，这才颔应下。

-

傍晚。

沈翎玉着一身月白中衣，外头罩着薄雾纱，她立于案边，素手握着笔杆落于宣纸上，神色认真，内敛宁静。

绛河在一旁磨墨，见沈翎玉心情尚佳，便道：“殿下责令笞杖，那两人怂恿主子行错了事，虽说死有余辜，可六姑娘若还在意她们，殿下岂不是要与六姑娘更生分了。”

沈翎玉抬杆蘸墨，漫不经心道：“泱泱有事相求为真，但那两人今日敢怂恿泱泱跳湖，明日或许便是三尺白绫悬梁自尽，这样的人万万不能留在泱泱身边。至于生分……我与泱泱还能怎么生分？”

这话再说下去便要戳沈翎玉的心窝。绛河转身拿起剪子，将多出来的烛芯剪掉，以防止沈翎玉伤了眼睛。

沈翎玉写完最后几个字，将狼毫笔放于笔洗中涮了涮，问：“绯玉可回来了？”

绛河回答道：“方才殿下小憩时，绯玉便已回来了，行刺那人是死士，身上带着户部尚书徐家的牌子。”

沈翎玉缓缓道：“既是死士，那牌子就连证据都算不上，回头徐尚书哭上一通栽赃嫁祸，便是打草惊蛇了，叫绯玉不必再查。”

绛河道：“属下明白。”

沈翎玉将笔挂好，“可曾受伤？”

绛河听出这话是在问绯玉，“绯玉左肩上被捅了一刀，现下在偏房疗伤。”

沈翎玉眼睫一颤，合上方写好的奏折，面不改色道：“让她把折子送进宫去，全当她将功折罪了。”

“诺。”绛河福了福身子，她年长沈翎玉两岁有余，自幼看着沈翎玉长大，此刻这个人心中在想什么，绛河是最清楚不过的。

“殿下若是心疼了，便亲自去看看绯玉。那孩子虽说调皮了些，但往日从未出过纰漏，受了丁点委屈也要寻殿下哭，此次应是心存愧疚，否则也不会叫属下替她传话。”

沈翎玉道：“我再怎么心疼她，她也要记住这次的教训，我将身家性命托于你们之手，出了错便该罚。不能去看。”

-

翌日，辰时。

沈姝派人来传话，说是沈忆醒了。

昨日沈忆了两场高热，折腾到了深夜才歇下，沈翎玉到时，沈忆就坐在床榻上，小脸上没有多少血色，惹人心疼。

床榻上，沈忆悄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早已在记忆中模糊的面庞，她眼眸一眨不眨，沈翎玉似有所感，转头看她，两人视线相交，本已模糊的记忆恍然清晰，沈忆蓦然看懂这目光中盛着的分明是更盛当年的疼爱。

沈姝跟着看过来，起身道：“长姐，我军中还有要事，泱泱便交给你了。”

沈翎玉应下。屋内一众侍女也极有眼色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