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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山霖張望著，窗外雨絲密密麻麻地飄下來，打在窗戶上，匯聚，流下，偏灰黑的玻璃上滑下一串串水珠子，澆灌在這片陌生的土地。

「還暈嗎？」

6山霖搖搖頭，長嘆道：「我們這算什麼呢，雷厲風行說走就走。」

周馳聳肩打方向盤，笑著，「遠行不需要猶豫，每一刻遲疑就會耽誤風景。」

6山霖會心一笑，接著觀望窗外，「周叔叔說得對，我喜歡這種感覺。」

顛簸流離，不勝歡喜。

他們從s市到這裡，用了僅僅不到三天，並且這還包括了下決定的時間。周馳推掉了一切工作，全權委託給弟弟，比閃電還快帶6山霖「逃離」家中。

雨輕飄飄，虛無縹緲似的，並不長久的雨水很快就消停了。他們停車在松巴島北面的平原，這裡一望無際，有好幾個小孩在放馬，這裡也確實原始，像非洲。

淡褐色的草原盡頭是大海，6山霖和周馳等雨徹底結束，窩在車上溫情的聊天。

周馳抱著他，再度擔憂問：「暈不暈，剛看你臉色不好。」

「這裡路太爛了，搖搖車一樣。」6山霖拉住a1pha手臂，含情脈脈地盯向他，不說話，就這樣默默地看著。

「怎麼了？」

「不知道，感覺能出來我特別開心。」6山霖眨巴眼睛，雀躍嘀嘀咕咕：「剛剛穿過那片土地，中央有一顆樹，我想了好久總感覺眼熟，剛剛想起來了，感覺像肖申克的安迪說的那顆樹……」

「是嗎？你怎麼沒指給我看呢。」周馳點頭，淡笑撫摸他額頭，「開心就好。」

「你在開車啊，我等等遇到拍給你看。」6山霖笑著拿手機照窗外的風景和小雨，仰頭問：「周叔叔，這次我們玩多久回去呢。」

「浪跡天涯，想多久就多久。」

6山霖嗤笑，直起腰稍微正色，憋嘴嘀咕：「那可不行，我哥會把我弄回去的。」

「我保護你，攔著他。」

6山霖抬眸瞥了一眼周馳，翻身趴在他胸口，沉聲地說：「我發現你其實挺幽默的，為什麼在外那麼悶。」

「我？悶嗎。」

6山霖眨眨眼，突然覺得周馳這一面只有自己能看到豈不是更好？想完，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躺回去伸了個懶腰，假寐休息，「沒什麼，當我沒說。」

兩人在車上休息半小時，雨徹底停了。

6山霖清了清嗓子，開車門，跳下去跺跺腳，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枯草和雨後悶稠的味道，他深吸一口特別的空氣，整個人連神經都鬆懈下來。omega在下面觀望抽菸，他跟周馳呆這麼久，已經好幾天沒怎麼碰煙了。有好有壞，畢竟他大多數都是憋著。

來到松巴島，6山霖才發現什麼是原始，才知道原來習慣了城市現代化生活後，刀耕火種不止是在紀錄片裡。

剛來到島上，特別是到村落里，會發現島上的人不穿鞋子是正常，即便在三四十度烈日當空下行走，腳完全沒障礙。

周馳說他前些年來這裡更誇張，去一個瀑布時，當地的嚮導帶他們爬山過程，完全赤腳。這種山是原始森林，不是國內爬山有修好的樓梯，是完全雜草叢事，到處是幾百年樹木，連路都要自己走出來的爬山，可以想像赤腳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

omega回頭，看著那台租的越野，周馳也跨了下來，6山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a1pha蹲在他旁人，關切地問怎麼了。

「沒怎麼啊，這裡跟我想像中的差不多。」

「我剛看見很多放馬的小孩，你想去試一試嗎？」

「明天吧，今天有點累。」

周馳愛撫著omega秀髮，端詳他優越的側臉，6山霖修長的五指夾煙，那白皙無名指間，還有他們的結婚戒指。a1pha眼神特別痴，6山霖像個遠行來打卡拍照的模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如此光芒耀眼。

「我臉上有東西嗎。」

周馳回神，拿過他手撫摸著戒指道：「你的臉，是那種初見很驚艷，越看越完美的類型。」

6山霖唇間白霧飄散，露出一個無奈的傻笑，「你像貪圖我美色的情色大叔。」

周馳抬手輕輕掐他臉蛋，「那也是我有眼光。」

「周馳！你說話越來越惡……」

傍晚時分的黃昏很像巨大的橘色燈罩，6山霖微紅著臉，眼眸里閃著暖色柔光，羞澀地看著他，手裡煙火冒出一縷淡淡的輕煙，他俯身，周馳心領神會伸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勺。

「嘿！」

接吻的兩人一驚，同時回頭。

不遠處是一個拿皮鞭黑黝黝的小孩，他穿著卡其布色的上衣，粗糙的領口和黝黑的皮膚，眼睛在黃昏里炯炯有神。他身後是一群高大的馬兒，男孩手裡牽了最瘦小的一隻，原野風光貧瘠而單一，他格外顯眼。

6山霖滅煙，把菸蒂用塑料盒裝起來，放進自己襯衫口袋裡，站起身，疑惑地打量這個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你們是情侶嗎？」他吆喝。

周馳也站起來，聽著小孩不太流利的英文，頷回答：「是啊，他是我愛人。」

「他是a1pha嗎？」

6山霖擰眉，心裡莫名湧起一股不悅。他有種給冒犯的感覺，即使對方是個放馬的小孩，但誰也不會喜歡這樣赤裸的詢問。

周馳莞爾笑道：「為什麼這樣說？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像omeg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