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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瑟在垂花门里下了车。

  云弗搀着钟老夫人的手臂，在樵荫堂的门口迎她。

  顾瑟进了门，就被钟老夫人一把抱进怀里，道：&1dquo;你这狠心的丫头！给我怕死了，就怕你主意一拿，就跟着你那个无事生非的爹一路跑到梁州去，好好的丫头，在家里养的白白嫩嫩的，出去风吹日晒，我这心里想想，就和刀割一样的&he11ip;&he11ip;”

  说到后面，就有些哽咽。

  一旁的云弗也红了眼，转过身去偷偷拿着帕子拭泪。

  钟老夫人一向很疼爱顾九识。

  如今却说他&1dquo;无事生非”。

  可见把她带出去的这几年，顾九识在钟老夫人眼里可算得上是&1dquo;罪大恶极”了！

  顾瑟扶住了她，一面向屋里走，一面温顺地道：&1dquo;祖母要长命百岁的，我也舍不得祖母，以后就留在家里陪着祖母了！”

  钟老夫人就锤她的肩背，道：&1dquo;果然在外面待了几年，就满口的傻话，你也不想想你还好在家里留几年，只怕还不等我看够了，你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

  顾瑟抿着嘴笑。

  她想说&1dquo;那我就不嫁人了”。

  若是那天之前，她就可以半是试探、半是撒娇地开口。

  可是如今，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转移了话题，道：&1dquo;祖母，我想吃家里的云杏糕！开原的厨子总是做不出那个味道，我和父亲都想念极了&he11ip;&he11ip;”

  钟老夫人轻哼了一声，道：&1dquo;惦记着家里的吃，家里的穿，唯独不惦记家里的人！”

  到底转过头去，道：&1dquo;山茶，去厨下传个话。”

  山茶笑盈盈地应了，从匣子里取了一角银子出门了。

  钟老夫人就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了，又把顾瑟拉在自己身边，云弗就坐在了下。

  她道：&1dquo;你爹的信到了家，你娘就在安排你回来的宿处。”

  顾瑟在开原住了三、四年，从回了府中，虽然入眼的陈设、花木都不知换过几轮，但亲切还是同从前一样的，心里也只觉得处处都和从前一样的，还盘算着晚上要和云弗同住，母女两个说说这几年的话。

  这时被钟老夫人一提，才忽地意识到她已经早就过了单独开院的年纪。

  她有些怅然。

  钟老夫人没有注意到她的这点小情绪，而是继续温和地道：&1dquo;若是你没有去开原，那年就该安排好了你的院子，不过咱们家人丁不似旁人家兴盛，也不差这两年的先后&he11ip;&he11ip;你娘亲给你留的池棠馆，若是你也喜欢，那就这两天让他们再收拾收拾，就可以搬进去了。”

  她看着顾瑟，道：&1dquo;你怎么想？”

  顾瑟敛了情绪，道：&1dquo;祖母和娘亲都最了解我，知道我早就看中了那一树海棠，竟没有半点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