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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武帝的话,韩老太爷笑着道:“皇上,这天家先君臣,后亲情,礼不可废啊。”
武帝闻言也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搀扶着韩老太爷向着正殿内走去。
边走边问道:“姑父您今日来见朕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尽管是问着,但心中也是隐隐的有了猜测,能让韩老太爷不辞辛劳进宫的也就是那件事了。
想到那件事武帝脸上的笑意也是微微的收敛。
时刻注意着武帝的韩老太爷自然是没有错过,但也像是没现样笑着道:“人老了啊,就是喜欢子孙满堂,家宅和睦,儿孙也是前途似锦的。”
说着,二人进了正殿,武帝搀扶着韩老太爷坐在榻上后,也坐在了另一侧,笑着道:“姑父,韩山长、韩侍郎都是人中龙凤,韩府日后也绝对不会没落,更何况还有朕在呢,您还担心什么啊。
朕前几日还听说您那小孙子一手颜体书法,颇得颜老先生青睐呢,这后继有人啊。”
武帝说着接过苏念昌递过来的茶盏,双手递给了韩老太爷,自己再从苏念昌的手中茶盏,一边轻抿着一边注意着韩老太爷的神色。
而韩老太爷听着武帝这顾左右而言其他,丝毫不提自己女儿的话,也是没有意外。
当即笑着饮了口茶,笑着赞叹道:“皇上这儿的茶就是不错。”
“这是河南总督新上贡的信阳毛尖,说是让朕尝尝,既然姑父觉得不错,一会儿朕让人送一些到府上,也让姑母尝尝如何,若是也还觉得不错,朕再让河南总督多送一份到韩府。”
武帝听着韩老太爷的话也是笑着说着。
韩老太爷闻言也没有拒绝,“那老臣就代郡主谢过皇上了。”
说完,韩老太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脸上也是有些落寞的看着武帝。
武帝见状心中也是一突,忙将手中的茶盏也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韩老太爷道:“您这是怎么了?您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朕就行了,朕能办的一定办,姑父。”
“唉,老臣也是年纪大了,若不是实在记挂那件事,也不会来找皇上,老臣那老来女皇上应该知道吧?当初生的事皇上也应当有所耳闻吧,真是苦了老臣那女儿了啊。”
韩老太爷说着说着双眼就红了,还用那袖子擦着眼角。
武帝见状也是张了张嘴,暗道果然是因为那事,但若是寻常的事,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允了,只是事关泰安侯,实在是要慎重啊。
但看着已经快要年逾八旬的老太爷在自己这乾清宫哭诉,自己也实在是不能当作没听见。
“姑父,这栖霞表妹朕也是很熟了,她和皇后还是闺中密友呢,也就是这些年因为丰元的那些事才没有往来,但也不是外人。”
韩老太爷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注意着武帝的神色。
在听到武帝叫泰安侯为丰元的时候,韩老太爷的心中就是一沉,看来这二人的情谊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啊,那为何还扣着爵位不让继承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传闻的那件事?
“皇上,您也说不是外人了,那老臣就放肆一回,直说了。
这莫丰元都已经逝世近四年了,这侯府的爵位还是没人继承,这侯府侯爷一直空着,这实在是不合理啊。
也让外人平白地看轻了泰安侯府,这些年若不是有老臣和郡主是不是地护着、接济着,侯府的孤儿寡母真是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呢?”
武帝听着韩老太爷说侯府的孤儿寡母,嘴角也是一阵抽搐。
这侯府的世子都已经成亲,儿子也都不小了,还孤儿寡母呢?
韩老太爷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又道:“皇上,您看,若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能不能就让莫丰元的长子莫元正,现在的泰安侯世子袭爵啊?”
看着武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想打打感情牌,又道:“皇上,您也看在莫元正那小子也叫您一声舅舅的份上,您就答应了吧。”
韩老太爷说完,就瞪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希翼的看着武帝。
武帝看着韩老太爷的这个样子,一时间也是有些辣眼睛,这若是娇媚姑娘也就算了,这满脸的褶子还这个样子,武帝也是一脸的复杂情绪。
“咳~”
武帝右手握拳放在下嘴唇处轻咳了一声,微微转过头,错过了韩老太爷的视线,沉声道:“这个,姑父,嗯……”
韩老太爷看着武帝不说话,也是收回了刚刚的表情,一脸正色的看着武帝,沉声道:“皇上,难道让世子袭爵真的让皇上您很为难吗?”
看着刚刚还那个神情的韩老太爷,突然变的这么严肃,武帝也正了正心神,也是十分严肃的看着韩老太爷。
“姑父,于私您是朕的姑母纯熙郡主的郡马,朕的姑父。
于公您也是从咱们乾元内阁次辅的位置上致仕的,朕也就有什么话就跟您说了。”
“嗯,皇上您说吧,老臣听着呢。”
“您也知道泰安侯莫丰元是跟着朕一起平定了叛乱的,朕登基之后,也是莫丰元带兵镇压了边境那些蠢蠢欲动的异族,大大小小的战争战乱也经历了无数,且都是胜者,称一声百胜将军也不为过。”
韩老太爷听到这儿脸上的神色也是渐渐的变的缓和了,也是深深的看着双眼有些微红的武帝,心中对于武帝不让泰安侯袭爵的做法已经有了理解了。
但理解归理解,接受归接受,更何况还事关是自己女儿、自己外孙了,自己必须争取。
武帝像是没有现韩老太爷的情绪样,接着道:“就在北境祸乱生前,朕已经与莫丰元应允好了,准备晋其为泰国公,以他的威望功勋也是足够了。
谁知北境这时候生了祸乱,丰元他也是自请领兵,朕也没多想,以为就如往常一般,很快就能平乱归来,就应允了。”
说着,武帝的眼角也是开始流开了泪水。
一旁候着的苏念昌见状脸色一变,忙悄悄地向后走了几步,出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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