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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未下，他不可隨意動作。」伊勢白無奈地搖搖頭，若是那人明確站位，他們現在也無需如此——最差不過一死。

「神諭還未下？」土御門華手中蝙蝠扇一頓，似是十分驚訝，「我本以為，神諭應當先行。」

「神靈已失去聯繫……」伊勢白壓低嗓音，透露出的消息卻讓土御門華和源潤一愣，數百年來，他們雖不說完全按照神靈之意行事，卻大體還受神靈束縛……現下卻是神靈失聯了？

「何時如此？」土御門華肅正神色，他們一族雖是妖怪為重，卻也非完全不信神，甚至於先祖與神靈之間關係還稱得上尚可。

「去年年末時，那位突然發現無法聯繫神靈。」伊勢白緩緩說道。伊勢月槿卻是心頭一跳，去年年末，她變成鬼之時麼？此事又是與她有關？她面上不露聲色，依舊裝作一個完美的花瓶，吃瓜的心卻再也按捺不住。

「這樣嗎？」土御門華似乎有些苦惱，他一下一下地搖著蝙蝠扇，無奈地開口，「看來祂已經完全不打算給我們任何機會去迷茫了，」他收起摺扇，雙眼微微眯起，更像是一隻狐狸，「嘛，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看來，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源潤神色淡淡，他轉頭看向伊勢月槿，「現在無論如何，她都是唯一……只是那些家族恐怕反彈得更厲害。」

「或許吧。」伊勢白無奈垂，她長嘆一聲，轉頭看向伊勢月槿。

與此同時，土御門華也看向了伊勢月槿，伊勢月槿一時間成了視線焦點。

「源賴雅臣的確和我說過不少東西，」伊勢月槿抬起頭，神態自若，她十指交叉置於自己膝蓋之上，不緊不慢地開口，「但我了解的東西不多，現在無法作出判斷。」

「很多事情，月槿你可以自己尋找答案，但答案不能從我們口中說出。」伊勢白露出一絲苦笑，哪怕土御門家族和源氏家族已經是頂流家族，但是此事牽扯太廣，光憑他們幾個，不可能壓得下去，「雖然這裡沒有外人，但是一旦說道那件事，所有的遮攔都沒有任何作用，那位一定會知曉，其他人也一樣。」

「難怪昨天源賴雅臣說的話那麼模稜兩可。」伊勢月槿低聲喃喃。

「源賴雅臣還和我們不同，」伊勢白無奈，「源賴家族，一直都是幾大家族中最奇怪的，別的家族也是能不接觸他們就不接觸，不少人甚至每日詛咒……畢竟他們太過不合群。」

「但是現在恐怕他們家族才是對的，起碼在祂看來，只有源賴家族才是對的。」源潤眸色微黯，他們本是一家，現在卻是這般，也是讓人唏噓。

「也稱不上對錯吧，」土御門華卻依舊笑意盎然，「若是我們真的錯了，現在也早就死了。源賴家族不過是更得垂青罷了。」他轉頭看向源潤，「你們也該和解了，現下他願意出現在現世，等先祖們醒來，或許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如果他願意的話。」源潤不置可否，雖說源賴家族與源氏家族早已沒有曾經那麼的針鋒相對，但是他很清楚，源賴家族說到底只是源賴雅臣的一言堂，他們家族的人一直認為源賴雅臣便是他們一族的神靈。只要源賴雅臣一句話，哪怕是要將源氏家族剷除，那些人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仇恨綿延數百年，無論如何，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土御門華神色不變，他對於源賴家族和源氏家族之間的矛盾也稱得上很清楚，畢竟土御門家族也經常需要調和這些家族矛盾。源賴雅臣那個人雖然讓人看不透，但是很顯然是一個理智到了冷酷的人，在大義面前，私人恩怨於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土御門話音剛落，屋子裡便陷入一片安靜，只剩下幾個侍女來來往往換茶水的聲音。四人相顧無言，三個人心中對事情全貌都有著了解，而最重要的那個人卻一知半解，他們也無法開口。

一時間也不知道誰更難受。

「所以，一切還是要我自己去探尋？」伊勢月槿出聲打破了難言的寂靜，「你們也放心？」

「事情牽扯太廣，當年消息初顯之時，各方勢力就已經進行了一次亂鬥。」伊勢白回憶起了當年的「盛況」，那個時候，各個混血家族紛紛冒頭，陰陽師家族、神裔家族都開始瘋狂找尋著所謂的變量，殺戮與保護，是那個時候最常見的東西。安倍晴明、源賴光、源博雅、神樂的降生為爭鬥帶來了短暫的和平，但隨著最後一人——神樂的沉睡，爭鬥愈演愈烈……

那個時候，她守護著著源氏家族，八百比丘尼守護著還叫安倍家族的土御門家族，源賴雅臣留下的妖兵守護著源賴家族，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守護著大江山，玉藻前守護著逢魔之原，荒川之主守護著荒川，曾經的神靈一目連和森林之王山風守護著七角山……這些地方是少有的淨土，而別的地方卻是爭鬥叢生，不過幾年，消失的家族差不多有了近百個。

一切都是那麼的艱難，有的時候，她都會懷疑，還等不到變量出生，或許這個世界已經沒了。

直到鬼舞辻無慘誕生……

鬼舞辻無慘，是一個更大的變數，他的誕生標誌著「鬼」的誕生——由人類變成，與現在所有生物都不相同。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想起來曾經的神諭——

「這個世界上終有一日會誕生出一個變量，祂決定著這個世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