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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景色,永远变化莫测。
还未看清星空的形,睫毛轻颤后,外边已尽是海浪的影。
乌鸫与车窗中的自己对视,她翘起食指,指间轻轻压住窗中自己的右眼。
这只眼睛不属于她,所以这只眼睛中的风景,也不属于她。
她很久没用这眼睛看东西了,自她通过这只眼睛窥见了那团在帐篷中沸腾的肉膜时,她便闭上了这只眼睛。
“唉……”
刀在乌鸫脚下叹气。
它看乌鸫,又看乌鸫身边的苍鹭,最后它顺着乌鸫的小腿爬到短裙与过膝袜勒痕之间的绝对领域中,在那里蜷成一团,同乌鸫欣赏窗外的景色。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乌鸫低头与刀对视,她想微笑,实在做不出这个表情,她只得像抚摸猫一般慢慢捋着刀柄,轻轻合眼。
“其实,你可以和你那不同颜色的小朋友待在下边,没人能管你们!”
乌鸫摇头,摊开手掌。
她干净的手心内,攥着一对耳坠。
她指指身边一言不的苍鹭,再指向自己,用双手比划。
大体意思,如果苍鹭有家人,最少得把苍鹭还回去。
毕竟,并非所有人都同她一般孑然一身,无拘无束。
“哦……我好像看走眼了,小姐。”
乌鸫嘴角轻轻抽动,轻弹刀乳白色半透明的刀身,弹出一声清脆的“叮”。
“对了!小姐,我好像看见你那柄工坊武器被它偷走了!”
刀泼苍鹭脏水,苍鹭心跳一滞,右手紧紧握住藏在裙摆内侧的匕。
乌鸫反应很轻微。
她把蓝靛两色的耳坠夹在自己布有绒毛的耳垂,歪头看着刀。
刀一愣,“嘎嘎”笑两声,说:“很适合你,小姐……”
“像傻子!”
乌鸫懒得和刀继续斗嘴。
她对苍鹭挥挥手,示意苍鹭不要紧张。
然后,她继续把脑袋斜靠在车窗上,凝视着远方夜色中的光景。
过了许久,车才停下。
她把刀揉软,搓成带绑头上,再对苍鹭挥手,示意苍鹭跟她下车。
她与苍鹭之间依旧连有手铐,她知道,一但苍鹭从她身边离开,苍鹭很可能……会去害人。
目的地并非长蛇城的车站,而是一片荒芜的空地,不知这里是下层世界还是中层世界。
简陋的候车亭旁站满了人,他们身着更容易混入夜色的灰黑色制服,手中紧揣着突击步枪。
步枪的保险处于开启状态,所以即便被枪对着,乌鸫也不紧张。
她踏前一步,挡在苍鹭面前,再张开五指往上举,向伐灵局的人表示她没有敌意。
“小姐,我讨厌被人用枪指着!”
“他们居然以为那种含有灵力的子弹能对付咱们!他们是在侮辱我们吗?”
刀的嗓门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刀的声音。
一名身着蓝白制服的普通人往侧边抬手做一个下压的手势,那支支对准乌鸫的枪管,便随着他的动作对向了地面的月光。
“早上好,乌鸫小姐。”
男人隔着一段距离与乌鸫对话,虽然他来时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那如同腐烂内脏一般的臭味还是熏得他难以呼吸。
他戴上空气呼气器,在两名武装人员的陪同下,缓慢走向乌鸫。
他看不清乌鸫手机打出的字,得走近些。
苍鹭伺机向这名来自水瓶宫的男人呼救,她往前跑,想从乌鸫身边脱离,然而她才刚挪步,数支突击步枪就对准了她。
她连忙举起双手,不敢动了。
她开口大声解释,但……
除乌鸫与刀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懂那从肉泥表面出的水泡破裂声是什么意思。
他们只觉得恶心。
心理承受能力压的人,已经用手捂着呼吸器呕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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