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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下层世界的雨水,比中层世界,少了些霓虹。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窗户,水汽升腾,模糊了屋外的世界。
这是苍鹭被乌鸫囚禁的第十三天。
乌鸫不认为这是囚禁,她觉得自己是在保护苍鹭。
她如往常一般,熬了粥,端着碗坐在床边,喂苍鹭。
她用勺子舀起撒有肉沫和虾仁的粥,轻轻吹气,等勺中白米凉了些,她才把勺子凑到苍鹭嘴边。
苍鹭用怜悯的、悲哀的目光注视着乌鸫。
乌鸫每天都要给苍鹭讲故事,讲那些只属于蓝靛,不属于苍鹭的故事。
苍鹭听了,只觉得可笑。
她知道自己的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她曾央求乌鸫放了她,乌鸫不愿。
那时,苍鹭明白了。
这个疯子并非如她娟秀的字迹那般眷恋着名为蓝靛的少女,她只是在让自己开心、满足自己自私的欲望罢了。
苍鹭偏过头,不吃乌鸫的东西。
这是她绝食的第五天。
对灵使的身体异于常人,她正在消耗体内的灵力补充能量,代价便是躯体被灵力严重侵蚀。
她精神状态开始不太正常——她会听到一些低语、一种呢喃,尤其是乌鸫靠近时,萦绕在她耳畔的杂音便越响亮。
她仔细聆听,才听清了……那是惨叫,是从乌鸫体内传出来的数万人的悲鸣。
她用双手堵住耳朵,对乌鸫怒吼:“滚开!疯子!”
乌鸫苦恼地把碗放在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小木梳,把梳子上的黑色断揪下,对苍鹭晃着梳子。
意思是她要帮苍鹭梳头。
苍鹭的回应,只有一个冰冷的字:“滚!”
乌鸫抿唇,她抬手轻轻抓了抓额前齐眉的刘海,对苍鹭挥挥手后,走出卧室,走到一楼。
看到沙上躺着一只白色的家庭蛀虫,她微微蹙眉,走到蛀虫身边,抬起被短袜包裹的右脚,用力踩在蛀虫暴露在外的肚子上。
“呱啊——”
嘴角挂口水,鼻尖吹泡泡的刀从沙跌落,抱着肚子蜷起身体在地上滚。
乌鸫有些生气。
她指着多了几点梅红的沙垫,瞪向刀。
刀脖子一歪,躺地上装死。
等乌鸫再次抬起脚,它才蹦起来,握着乌鸫的化妆盒说:“小姐,我要把你这些东西丢去喂鱼。”
乌鸫摇摇头,指向刀腿根。
刀低头一看,在自己苍白的腿上见到几点血迹,它怪叫一声,用惊恐的声音说:“小姐!我受伤了!”
乌鸫龇牙——这是她跟刀学来的表情,很凶恶。
她转身回到她现在的卧室里,在柜子里翻找一会儿,把一包卫生棉甩刀脸上。
“哦,原来是这东西啊!”刀困惑,“我以前不会有来着……难道说?!”
刀蹦到乌鸫身边,围着乌鸫转圈:“小姐,你好像……很了不得呀!”
乌鸫指指地上的红点,愈愤怒。
“哎呀!我不要戴这个!我也不想穿衣服!”
刀身上就一件属于乌鸫的衬衫,白色,扣子解开着,露出半边落雪的峰。
“我直接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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