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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过得等天亮了以后才行。”杨楠宇在后面说:“天晚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散了吧。”
“是!”
大家大多离开了研究中心,回家去了。
“欧阳焱那家伙把小熙送回学校去了,哼,真会挑好差事。”刘仔对着樊鑫雨着牢骚。
“你和我说这些干啥?”
“还用问吗?”随着刘仔的这句话,樊鑫雨感觉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小熙那么崇拜你的一手好钢琴的,你倒是抓住机会啊!班长跟咱都不是一个学校的了,你还想她干啥呀!”
“……是吗?”
“当然是啦!你先忙,我先走了!”
隐形刘仔走了,他并没有看到后面樊鑫雨阴沉的表情。
大家分头自由活动去了,多数人离开了研究中心,而樊鑫雨还留在自己的宿舍里,他坐在电脑屏幕前面,双手不断的敲击着键盘,文字和标点符号飞快的在文档里被打出来。
“进展还算顺利……”他自言自语着。
“什么进展啊?”突然响起的有点冰凉又有点甜腻的声音令樊鑫雨收到了点惊吓——是同样没有离开研究中心的李岚外出购物回来了。
“啊……哦,没,没什么。”樊鑫雨摇摇头,继续在电脑前忙活着。
“得了,我经常看见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怎么回事儿啊?而且现在你还特别喜欢坐在电脑前打字,过去你可没这个爱好啊。”李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拿着的两瓶酸奶中的一瓶递给樊鑫雨。
樊鑫雨一边道谢着接过来,一边看了一眼前面的屏幕:“没啥,只是最近我把咱们的故事写成了小说,在网上表而已。”
“哦?我们的故事吗?”李岚看向了电脑屏幕——确实,樊鑫雨正在写他们的冒险故事呢。
“嗯,一方面给自己找点乐子,一方面也可以留着以后来回忆往事。”
“你好像挺喜欢回忆往事的。”
“嗯,经常。”
“我说,人不应该老陷在回忆里的,你还不如想想你的专业呢,过几天钢琴期中考试,你的准备——”
“没问题,早都好了,那你出国的事儿呢?”
“我还是没想好,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考虑好了再走也不迟。”
“放的下队伍的心的话就去吧,你不出国实在是可惜了,昔安市音乐学院钢琴系第一把交椅。”
“谢谢,不过你也努力啊,说不定也能出国呢。”
“我?”樊鑫雨抬起手把几根挡住了眼睛的头拨开:“我樊鑫雨是什么?学习一般的不能再一般,弹琴一般的不能再一般,还能干些啥?在网上写小说还行,我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呆着吧,哪儿都不去啦。”
“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不至于吧。”
“李岚,有野心是对的,老鼠想要和老虎打架是有野心,但是那就太不靠谱了,表言论之前先搞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干的再去干,不然就别丢人了。再说,我家里一堆人都对着我学钢琴说风凉话。”
樊鑫雨嘴上说着,手上还在继续打字,键盘不断地作响着。
“你家里人反对?”李岚有些诧异。
“嗯,我妈还算支持,我爸很看不惯。”樊鑫雨嘴上实话实说,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屏幕上。
“可是那是你的专业啊,尽管你爸你妈离婚了,可是你也是他们的孩子啊。”李岚坐在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很认真地看着樊鑫雨:“难道自己的孩子的专业家长都不支持吗?你的那些老朋友呢?”
“……”樊鑫雨犹豫了一下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了脸来,正视着李岚:“你真的想听的话,我就给你说。”
“说吧,我做你的听客,看得出来你这阵子心情很不好的。”李岚回答。
“我呀——练琴十几年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在音乐学院撑死只能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而且还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钢琴出名了,还是得靠前阵子开的那个古生物讲座。”
李岚点头,那场讲座她也在场。
“可是呀,这些都没有用,反而是让在一些人心目里觉得我更不靠谱了,那些认为研究动物啊、研究大自然啊很幼稚的家伙们总是拿这些和我没事找事,你也知道我说的都是谁——”
李岚再次点头,音乐学院里的情况她也是了解的。
“而且关键的,其实最让我心情不好的,还是我那些所谓的朋友——尤其是那个姓刘的。”樊鑫雨说着,表情有点扭曲了:“我小学时转过一次学,转学之前我和他几乎是抱头痛哭,他说什么舍不得我走,他爱我这个朋友之类的话,我也在心里默念多次什么‘来世我们再一起砸别人家窗户,一起去偷东西……’”
李岚歪了歪嘴。
“……但是呀,等到转学了之后,我好不容易找人打听到了他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他打去了之后,迎接我的是这么一句话:‘你还来找我干啥?咱都不是一个学校的了嘛!’”
说到此处,他有些自嘲地笑着看向了李岚,而后者则是略有诧异地看着他。
“所以呢,我挺羡慕你和糜飞的,”樊鑫雨说着,重新把整个身体都靠回了椅子上:“形影不离,正儿八经的是真心诚意的朋友,哪像我遇到的那些个货色,酒肉之徒,毫无多少友情可言。”
“……”李岚没有立刻说什么,在沉默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如果是你做错了什么的话,你会改吗?”
“当然,今天的事儿可不要对别人说哦。”樊鑫雨又转过脸来看着她说道。
“好的,我会守口如瓶的。”李岚回答
“谢了。”樊鑫雨说完,又继续转回去打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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