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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安德莉亚（第1页）

“好了，已经下午三点了。我差不多该去中央教堂复命了。”叶歌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放下手里不知道是第几杯的红茶。茶桌上的茶点已经只剩下了空盘子，爱丽丝放在储物柜里的那些点心没多久就被两人吃光了，后面都是一边喝着茶一边在聊天。

他们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想聊天时几乎有聊不完的话题——从那座遥远的海滨城市到黑帮和码头再到爱丽丝自己的近况。哪怕叶歌已经放下杯子站起身，少女也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甚至有些慌张地想要走过去，扯着他的袖子拜托他留下来再多陪自己一会儿。

但她终究是做不出这种行为，只能张了张口，愣愣地看着叶歌站起来，抿了抿嘴，露出些许笑容说道：“嗯，那我等你回来。已经不会再离开了吧？”

“当然。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会留下来，自然也不会再选择食言。”叶歌点了点头，把东西都整理了一下放进储物柜里，只是带上了那本不离身的黑书，“这样吧，我把行李都留在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应该就是第七教堂的正职牧师了。”

“好。那我等你回来。”爱丽丝手握在胸前，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稳定。但不同于以往，她并没有再次唤起身上的加护，只是普普通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送着叶歌离开忏悔室。所谓的荣光只是加护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她只有在面对那些信徒的时候才要保持这幅姿态，平时的话自然是不需要费尽心思去维护形象的。

【看来，她还是那么的信任你。说不定这次我们很快就能让爱丽丝成为魔女了呢。】

“一定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吗？这里可不是卡伦城，要是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无论是教会还是贵族议会那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叶歌一边往外走，一边仔细回忆着刚才与爱丽丝的交流。包括少女脸上的表情以及情绪的变化，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他确实有试探爱丽丝的想法，但没想到爱丽丝这么快就对他交了底，甚至愿意让步到这种程度。在此之前，叶歌并未觉得自己和爱丽丝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可是要让他怀疑少女是否欺骗了自己……叶歌宁愿去思考其中是不是还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又怎么能告诉所有人魔女的降生呢？更何况，魔女的剧场要以怎样的形式展开可不是我来决定的，如果你能说服她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说不定也可以平稳地成为魔女呢？】

“我看起来很好糊弄吗？”叶歌有些无语，也懒得再和阿卡莉亚去聊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离开教堂时，他没有再选择穿过中殿，而是走了教堂后面的侧门。整个第七教堂比外面看上去的还要大很多，而且是一栋三层式的建筑。忏悔室和中殿都在一楼，楼上是宿舍和食堂。以前叶歌就是住在二楼角落的小房间里，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的房间还在不在。

午后的街道似乎比刚回来时要暖和了一些，但偶尔还是会吹起一阵冷风，将他本就有些散乱的头吹的更不像样。按理来说，他是应该现在第七教堂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去中央教堂拜见教皇的。但他在这边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所以也懒得再去做那些表面功夫。

【可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你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成为魔女之前，先还要先和她们签订契约，约定好契约的形式。如果不是自内心地渴求交换，哪怕你的花言巧语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令爱丽丝堕落为嫉妒魔女的。】

“……我多少有些头绪。”叶歌微微沉默下来，但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啊。对你来说，难道她也是最特别的吗？当初欺骗小索菲的时候，你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哦。】

“我并非是于心不忍。只是，我觉得你应该会更袒护她一些，所以不得不考虑一下她自己的感受。又或者说，我是否小看了她，就像当初小看了索菲一样。”叶歌摇了摇头，余光恰好看到有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缓慢地从后面的街道跟了上来，干脆在原地停下脚步。

这里距离内城的中央教堂也挺远的，如果是徒步过去起码要走上二十分钟，能搭个顺风车就不必走的那么辛苦了。而且，就算他不停下来，那辆马车很快也会跟上来了。不过最令叶歌感到意外的是，那辆马车的车夫居然是之前在卡伦城见过的福斯特管家。

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到叶歌身旁。福斯特管家对叶歌轻轻点头，随后跳下车打开了车门。车内坐着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女士，手持黑色折扇，翘着腿端起一副贵族的做派。她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眉角与唇边都化有淡妆，金色的长规整地扎起来，坐在高大的马车里显得如此高不可攀。而如果仔细看的话，多少也能从这位女士的眉眼中看出些许和卡纳尔神似的地方——因为她正是卡纳尔的亲姐姐，安德莉亚·葛林。

“好久不见，叶歌。”安德莉亚轻笑着，收起手里的折扇，“你刚好也要回去内城对吧，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好久不见，安德莉亚女士。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歌没有拒绝的理由，爬上马车坐到安德莉亚对面。虽然这辆马车外表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但内里的装饰显得相当精致，而且福斯特驾驶马车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多少摇晃，看来并不是临时准备的马车。

“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说，你在卡伦城似乎过得还算不错？”安德莉亚并没有给叶歌再准备红茶，只是不经意地问道。

“确实还行。不过对我来说，在哪里当牧师其实都差不多，或许在卡伦城还更方便一些。”叶歌回答道。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在见到安德莉亚时，他又多少有些怀念起卡纳尔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要是有他在这里，自己也不必费那么多心思去猜测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和贵族打交道就是这样，上来不先寒暄一会儿又怎么进入正题。

“是因为那边的咖啡更便宜一些么。”安德莉亚笑道。

“便宜很多，就是质量上有些参差不齐。可惜我不能在那边带多点咖啡回来，不然就能少被那些奸商宰两顿了。”叶歌有些遗憾地说道。

“葛林商会已经和卡伦家族达成了合作，如果你想买咖啡的话可以来我们家的商会买，到时候直接记账划账就行了。”安德莉亚不在意地说道。她是少数知道叶歌到底有多少钱的人，刚才那些话就当做是玩笑了。

先不说作为牧师，叶歌本身就有着教会放的工资和各种补贴。而且他平时除了买咖啡以外根本就没有多少能花钱的地方，那笔钱就算在账上再躺一百年估计也是花不完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家伙平时蹲在教堂里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哪怕是安德莉亚都拿叶歌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毕竟是圣教的正职牧师，很多手段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但她需要这个人。她需要叶歌为葛林家族服务。原本这件事是交给卡纳尔去做的，但无奈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对这方面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么久过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进展。刚好这几天是个不错的时机，所以安德莉亚决定亲自来试探一下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