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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今夜的碟片事件在她心中忽然变得没有那么尴尬了。
林知鹊问:“你想看?”
“没有!”她慌忙否认。想了想,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那其他国家拍的,也都差不多吗?”
她侧着头,低眸看着林知鹊的上目线。
“不太一样。有些激烈一点,有些柔和一点。有些有剧情,有些没有。”
林知鹊一边说,一边也侧过头来,抬起眸,对上她的目光。
她们挨得太近了,又正说着这样的话题,杜思人的耳朵一下便烫起来,然而林知鹊面无表情,就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常。
她看着她漂亮的眼眸,热气从耳朵尖扩散到全身,似乎维持同一个姿势站得有点久了,她的腿有些麻,想挪动一步,却像被地板给黏住,连脚底都烫。
这时候,连接着手术室的走廊那头传来一阵声响,林知鹊飞快地迈开脚步,往手术室走去。
杜思人也慌忙跟在她身后。
手术结束了。卢珊似乎刚刚从麻醉中醒过来,躺在病床上,微睁着眼睛,轮流看了看她们俩。杜思人俯身去在侧边帮忙推床,牢牢握住卢珊的手。
她们从灯火通明的手术室门口推过昏暗的等候区,又推过等候区明亮的灯下,随后又进入昏暗中,接着是一条不太亮也不暗的长长的走廊,最后进入一个只开了入门处一盏灯的大病房,暂时安置下来。病房里有许多床病人,大家都已入睡了,静悄悄的。病房的最里是一面很大的窗,洒进来十分微弱的月光。
林知鹊弯下身,在卢珊的耳边问她:“你还好吗?”
卢珊迷糊地答:“好黑。几点了?”
杜思人摇摇她的手,“你睡一觉,天就亮了。”
卢珊好像想对杜思人笑一笑,她勉力地弯了弯嘴角。
她有气无力地说:“思人。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跳舞吧。我想跳舞。”随后她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软绵绵的“靠”。像是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杜思人答:“好。”
*
她与林知鹊在医院陪了卢珊一晚上,翌日清早,卢珊醒来,宽慰说自己没什么问题,因此她们回家,林知鹊只洗了澡,又出门去音像店上班。她倒是补了半天眠,睡醒后,乘公交车去学校。
经过教学楼下的公告栏时,她望见上面贴了一张崭的公告,写着:
“……现代舞专业2oo2级卢某,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伤害公序良俗,对本校风气与学校形象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经校委会决议,决定给予开除学籍处分……”
她仰头看了片刻,随后伸手,将那张盖了鲜红色印章的纸扯下来,整齐叠好,放进了包里。
教学楼的大门处跑出来一个女孩,似乎是远远看见了她,于是折了一个方向,快步向她走来。
是徐文静。她喊她:“思人!”
杜思人高声应:“你去哪儿?”
徐文静着急地答:“快走,路小花到男生宿舍楼去了,说要找徐铿算账。”
“啊?”
她紧跟在徐文静身后,走了几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小跑起来。
此刻春光明媚,天大亮,气候比起昨天似乎又温暖了不少。她们正迎着阳光跑,光线刺目,像那个红色印戳一样。
第22章6-1
林知鹊止不住地打瞌睡。
医院没有多的陪护床,她靠在卢珊的床头睡了半夜,一觉醒来,腰疼颈僵,头痛没有改善,像有把锥子在三不五时地钻她的太阳穴,早七点便在隔壁开工的那一种,时响时停,钻一阵,她便清醒一些,而后又昏昏欲睡,上下眼皮打架。
李导一早便带来一张的海报,是Tins的专辑《见习爱神》,海报上,阿sa和阿娇穿着学生制服,冲着镜头灿烂地笑,大字写着:“Tins张国语专辑”、“3月18日,全亚洲行”。
他叼着烟,将海报贴在店外的玻璃上,高举起来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盖掉《热爱女声》的海报。另外又在海报旁边贴上一张a4打印纸,上书“前5o名购买可得Tins海报一张,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问询这张专辑的年轻学生,自上午起便络绎不绝,林知鹊不停地回应,说货还没有到店里,请她们隔日18号再来买。开店不足两个小时,5o个送海报的名额已被现金预定了过半,林知鹊将店里播放的唱片换成了Tins的旧碟,与李导在店内并不宽阔的空间里共同听了半天的“几多爱歌给我唱,还是勉强,台前如何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她低头去为顾客找零、亦或登记租借碟片时,总察觉李导的目光像一缕烟,似有若无地飘向她,她抬起眼时,又悠悠然地飘走。
他来得比往日都早,顶着一头乱和一对黑眼圈,似被摧枯拉朽了一般。林知鹊熬了大半夜,脸色也十分难看,两个人如同一对另种意义的“Tins”,搞得这店里明明是放着少女的音乐,却是一副憔悴阴郁的氛围,像住了两个阴魂不散的小鬼。
午后时分,店里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学生,其中一个是林知鹊认识的,音乐系的陈亦然。另一个个子更高些,肩宽腿长,样貌英俊,但脸上受了伤,像是和人打架了,鼻梁与眼角都青紫一块。他们背着包,抱着书本,穿衬衫,打扮得根正苗红,个子高的那个先走进店里来,朗声喊:“李导?师兄,你在吗?”陈亦然紧跟在他身后,走进来,先是礼貌地对着收银台后的人说你好,而后现是她,他露出标志性的腼腆笑容,说:“是你。你在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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