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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晔，你别怕，别担心，有什么事妈妈帮你担着呢，听到没有？”

  姚艳一遍一遍地问，钟晔还在懵，直到远处传来钟楼的整点报时，钟晔才陡然惊醒，不是在床上，不是梦，他正坐在宿舍的桌前，身后的室友正酣畅淋漓地打着游戏，钟晔面前是一副未完成的头像画稿，手机屏幕显示通话已经进行了五分多钟。

  “妈……”

  钟晔一张口，才现声音都是哑的，“6阿姨现在怎么样？”

  “听王姐说，可能有生命危险，严总已经找了专家会诊，就看能不能撑过今晚了。”

  “钟家明呢？”

  “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坐牢肯定是免不了的，就是不知道要判多少年，律师说了，虽然是把人推下楼是过失，但入室盗窃比一般盗窃严重得多。”

  钟晔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上涌，他不顾室友的阻拦，了疯似的跑出宿舍，一路跑到无人的草坪上，跪伏在地，他嘶吼痛哭，把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直到苦声沙哑。

  他浑身沾满草屑，手腕也被蹭伤，嗓子很疼，浑身都疼，他脱力地躺下，明明漫天星辰，可他的眼前一片灰暗。

  *

  再见到6谨承，已经是一个月后。

  6粤脱离了危险，已经转到普通病房，6谨承守了他母亲一夜，下午才和6洲换了班，他刚出医院，就看到了钟晔。

  6谨承看起来很疲惫。

  钟晔已经在医院门口蹲守一个星期了，这是第一次碰上6谨承，他想往前走，但又踌躇不决，6谨承停在原地，两个人隔了五六米的距离。

  最后是6谨承主动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钟晔的脸。

  “瘦了。”他说。

  这一刻钟晔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他只能泫然欲泣地看着6谨承。

  “不怪你，你不用自责，你爸的事情是我舅舅处理的。”

  “我知道，那是他咎由自取。”

  两个人陷入沉默，6谨承没有说“一起回长明公寓”，钟晔也没有，他在6谨承收回手的前一秒，抓住了6谨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哭着说：“对不起。”

  “和你没有关系，不用道歉。”

  6谨承把钟晔揽到胸口，虚虚地抱了他一下，“我要去我妈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自从她出事之后，她的公司不太安稳，严栩也有插手进来的意思。”

  钟晔不太相信这是6谨承说出来的话，一个多月没见，6谨承像变了个人。

  他原先最讨厌“公司”两个字。

  “我虽然不懂公司的运作，但至少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有点威慑作用。”

  “6谨承……”

  钟晔感到陌生又难过，6谨承不再是象牙塔里以实验研究为终身乐的天才少年，他的小狮子正在磕磕绊绊地走进人群，6谨承不快乐，他满心郁结，他烦躁又愤怒，钟晔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