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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1dquo;您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1dquo;也许呆一会儿，或者最迟明天上午！这样吧！干脆还是明天上午动手吧&he11ip;&he11ip;”

  当他的同伴走出几步之后，梅格雷的心肠软下来，说了声：

  &1dquo;谢谢您的来访，嗯！”

  &1dquo;这是应当的嘛。”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付了第二次要的酒钱，然后到吕卡和他同事的那张桌子上稍待片刻。

  &1dquo;有情况吗，头儿？”

  &1dquo;没什么情况。明天上午八点左右我能在哪儿找到你？”

  &1dquo;我在总署。要是您喜欢，我可以上这儿来。”

  &1dquo;明天在这儿见吧！”

  梅格雷走出酒店，叫住一辆出租汽车，让车把他送到丰丹街。夜幕已经降临，商店的橱窗照得通明。当车子经过丰丹酒店时，他让司机把度放慢。

  在小酒店里，那位无精打采的姑娘坐在出纳处，老板在柜台后面，侍者正在抹桌子。奥迪阿，欧仁和那个马赛人都不在里面。

  &1dquo;今晚，他们该抱怨打不成&1squo;勃洛特’了！”

  过了一会儿，汽车在佛洛里阿对面停下来。梅格雷让汽车等着他，他推开酒吧间半掩着的大门。

  这是打扫卫生的时间。里面只开着一盏灯，隐约地照亮了帷幕和墙上五颜六色的画片。没有涂过清漆的桌子还未铺上台布，在演唱台上，乐器却还蒙着罩布。

  酒吧间总的气氛是凄凄切切的。大厅尽头那间办公室敞开着。梅格雷远远望见半个妇女的身影，他从一个正在扫地的侍者身旁经过，突然出现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下。

  &1dquo;是你！”他的小姨子惊讶地喊起来。

  她的脸刷地涨得通红，神色十分紧张。

  &1dquo;我是想来见见&he11ip;&he11ip;”

  一个年青人靠在墙上，正在抽香烟。这是佛洛里阿的掌柜亨利先生，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卡若的另一块挡箭牌。

  &1dquo;这位先生对我很和气&he11ip;&he11ip;”洛埃夫人结结巴巴地说。

  &1dquo;我能提供的情况很有限，”年青人不无歉意地说，&1dquo;夫人对我说她就是那位警察的母亲，就是打死&he11ip;&he11ip;我指的是被指控打死佩皮多的那位警察。我呢，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在出事后第二天才来经营这家酒吧间的。”

  &1dquo;再一次谢谢您，先生。我看得出来您很了解做母亲的心。”

  她以为梅格雷要责备她。当她姐夫让她乘上等候在门口的出租汽车时，她没话找话地说：

  &1dquo;你叫了一辆汽车。其实乘公共汽车也就行了&he11ip;&he11ip;你可以抽烟&he11ip;&he11ip;我不忌讳&he11ip;&he11ip;”

  梅格雷把旅馆的地址告诉司机，然后，在途中，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低声说：

  &1dquo;我告诉你怎么度过今天这个漫长的夜晚。明天早晨，我们必须精力充沛，沉着镇静，头脑清醒，因此我建议咱们今晚去看戏。”

  &1dquo;去看戏，可菲利普还在监狱里呢！”

  &1dquo;唔！这是他最后一夜了。”

  &1dquo;你已经现了些什么吗？”

  &1dquo;还没哪。这你就甭管啦。旅馆里死气沉沉的，呆在那儿太无聊。”

  &1dquo;我本来想趁此机会去整理一下菲利普的房间！”

  &1dquo;他会火的，年青人一般都不喜欢妈妈去翻他的东西。”

  &1dquo;你认为菲利普和女人有勾搭吗？”

  整个阿尔萨斯都这么说，已经传得满城风雨。梅格雷在小姨子的面颊上亲了亲。

  &1dquo;不，你老糊涂了：可惜他不是这样的人，菲利普和他父亲一个样。”

  &1dquo;我可不敢担保埃米尔在结婚之前&he11ip;&he11ip;”

  今天不真象洗了个清水浴那样痛快吗？回到旅馆后，梅格雷马上订了两张鲁瓦亚尔剧院的戏票，然后乘晚饭前还有功夫，就给妻子写了封信。他似乎把佩皮多被杀和外甥被捕的事全搁置脑后了。

  &1dquo;咱俩去美餐一顿吧！”他对小姨子说，&1dquo;要是你好好地听我的话，我还要带你去看看佛洛里阿最热闹时的场面。”

  &1dquo;我穿这身衣服到那种地方去合适吗？”

  梅格雷说一不二。在林荫大道一家饭店饱尝了精美的菜肴后——因为他不愿意在旅馆里吃饭，带着小姨子上剧院去了。小姨子被滑稽歌剧中采用的张冠李戴的演技逗得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梅格雷瞧着小姨子乐成这副模样感到非常满意。

  &1dquo;你带着我又上馆子又看戏，我真有点害躁，”在幕间休息时，她叹息着说，&1dquo;要是菲利普现在知道他母亲在哪儿的话，他该怎么想呢？”

  &1dquo;那么埃米尔呢！但愿他不在对女仆甜言蜜语地大献殷勤。”

  &1dquo;她五十岁啦，那可怜的老处女。”

  这一回要她下决心进入佛洛里阿可就难啦！因为酒吧间大门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就把她给吓住了。梅格雷把她领到离柜台不远的一张桌子前，他和费尔南特擦肩而过，那女人正陪着欧仁和马赛人在一起。

  当他们看到由前警长领着的这位老实巴交的妇女时，脸上都露出了微笑，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梅格雷高兴极了！似乎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他象一位到巴黎来解馋的外省人那样，要了一瓶香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