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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杀人偿命（第2页）

戚负雪将刀子扔在地上，刺客挣扎的动作霎时停住，劫后余生，不论是多么狼狈，也值得他短暂的感受这份庆幸。

临池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戚负雪，戚负雪擦干净手，道：“临池，让6之廿进来听他的供词。”

6之廿被叫回来却没有立即审问，他知道戚负雪的身子有多弱，月余而已，京中早已流言漫天，戚负雪如今背后不只有渊北，还有个金尊玉贵的容华殿下。

6之廿搬了椅子给戚负雪，道：“公子，您歇一歇，脸色都白了。”

戚负雪没逞强，应声坐在椅子上，看着6之廿问话。刺客被戚负雪吓怕了，人老实的很，问什么答什么，一刻钟的功夫便交代完了，6之廿将供词呈给戚负雪，戚负雪看过后点了头，6之廿才让刺客画押。

6之廿仔细收好供词，向戚负雪请示，“公子，此人……”

戚负雪站起身，困倦地眼尾含泪，6之廿不敢多看，连忙恭敬的垂。戚负雪漫不经心的瞥了刺客一眼，轻飘飘道：“杀了吧。”

6之廿浑身一震，刺客闻言亦是惊恐万状，方才升腾起的希望被彻底碾碎，他无能吼道：“你言而无信！你说过——”

“我说过什么呢？”戚负雪打断他，嗓音低浅犹如恶鬼呢喃，“我只说会让你少些痛楚，与其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被折磨下去，你不如现在就去死。只不过，大约死对于你来说也不算解脱，那夜死于你手的禁军还在下面等你，你不向他们夫妻告罪忏悔，怎么能再世为人呢？”

刺客仿佛看见地狱里的鬼魂在向他爬来，他这一生杀过许多人，大多数人都与他无冤无仇，而眼下那些喊冤而去的人，都来寻他索命了。

戚负雪没给他最后喊痛的机会，他反手抽出6之廿腰间的刀，直插进刺客的喉咙，这一下不会让刺客立即死去，戚负雪握住刀柄，稍一用力刀刃翻转，刺客目眦欲裂，张嘴却只能吐出血来，几息的功夫便咽了气。

若是如他这样恶贯满盈的人若还能活得洒脱，那才是真的要天怒人怨，戚负雪不怕手上再多这一条脏命，他只担心这刺客死得太过轻快。

戚负雪抽出刀，侧头避开带出的血，他将刀插回鞘中，轻声道：“镇抚大人，劳烦毁尸灭迹。”

6之廿行礼称是，戚负雪的视线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6之廿将身子躬得更低，道：“公子放心，是我用尽极刑才让此人松口，今日北镇抚司只有锦衣卫。”

戚负雪这才收回视线，他咳嗽两声，道：“劳烦镇抚大人带路。”

6之廿抬手揩掉鬓角的汗，送戚负雪离开，待戚负雪的马车离了视线，6之廿才折返回到狱中，他扬声唤了手下来将尸体抬走。

锦衣卫见到尸身的惨状险些吐出来，只见那刺客的脖颈都被绞碎，他指着尸身，惊愕道：“6哥，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6之廿呵斥道，他眉目冷凝，“供词已经画押，将他用草席卷了扔去乱葬岗。”

尸身被锦衣卫抬走，唯有留在地上的一滩血昭示着方才生的种种，6之廿站了半晌，随即眉梢一扬，摆正佩刀，跨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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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路上，戚负雪靠在车壁上，他抱着手炉，脸色依旧白得厉害。

戚负雪杀过人，但折磨人还是头一回，他自从出了北镇抚司就没开过口，临池不免担心。

戚负雪见临池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递糕点，笑道：“我没事，临池，我只是没做过，手生罢了。”

临池不信这话，却不好戳穿戚负雪，直到马车晃到了重华宫，临池先一步下车，而后扶下戚负雪。

戚负雪扯了扯大氅的领口，他这两日总觉得冷，琼瑜阁里金堆玉砌，地龙烧得满屋热气，他却偏偏不觉得暖。

戚负雪回到琼瑜阁，他远远看见绛河绯玉侯在门口，走近了却现绯玉太过规矩，戚负雪灵光乍现，快步进门，看见了坐在软榻上的沈翎玉。

“慢些，别磕碰了。”

沈翎玉把戚负雪当瓷器一样呵护，奈何戚负雪本人没有这个自觉。

戚负雪听着沈翎玉的话，本能的放慢脚步，他站在离沈翎玉两步远处，问道：“殿下怎么回来了？”

沈翎玉眉稍微抬，两日不见，竟然学会了生分。沈翎玉正襟危坐，她不笑时眉眼就带着淡漠，仿佛什么都入不得她的眼，戚负雪见她冷若冰霜，没再追问。

“站着做什么？”沈翎玉道：“过来。”

戚负雪的火狐裘还没有摘，临池被绯玉拦在了外头，他看看沈翎玉，到底还是走过去。

沈翎玉眉心舒展，按住戚负雪的腰将他揽进怀里，戚负雪坐在沈翎玉腿上，垂眸与沈翎玉对视。

“瘦了。”沈翎玉摸着那把劲腰，觉着他这一身骨头轻得令人心颤。沈翎玉轻叹一声，戚负雪的眼眶已经红了，她道：“本是想着多留几天，但戚小公子相思尤甚，本宫怎忍心见你成疾啊。”

戚负雪在心里憋了两日的难过，此刻被沈翎玉一哄便化作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沈翎玉不做声，拍了拍戚负雪的后背，由着他哭痛快。

但沈翎玉与戚负雪相处月余，最知道这个人的娇气，冷了不成，太热也不成，她见戚负雪哭得脸都红了，便伸手为他拿掉火狐裘，随手扔在了地上。

那做衣裳用的火狐皮，是戚负雪入京后沈翎玉差人赶制的，戚负雪一向宝贵，他见不得这么随意搁置，想去拿起来却被沈翎玉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戚负雪茫然道：“殿下？”

戚负雪哭过之后的模样太可怜，那双桃花眼盯得沈翎玉心软，她在戚负雪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亲，在戚负雪的睫毛上尝到了泪珠。

沈翎玉道：“沾上血了，这件让人拿去丢了，我再给你换新的。”

戚负雪收回手，他被沈翎玉亲得耳根通红，没似往日一般推拒不许，他被沈翎玉捉住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