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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刺客活口（第2页）

午后，雪停了却没有放晴，天空灰蒙蒙的，戚负雪醒了许久也没精神。

绛河同他说，沈翎玉天还没亮便离开了，有要事办，至于要事是什么，绛河未给他透露。

“这是殿下的一处私宅，京中无人知晓，公子可以安心养病，殿下几日便归。”

绛河说完，端着药碗退出内室。

临池站在屏风外，觉得他们公子的心都跟着容华殿下飞走了，没过多久，戚负雪在内室唤人，临池敛起思绪走进去。

“公子。”

戚负雪以帕掩唇，咳嗽几声，开口嗓子沙哑，“殿下因着什么事离开？”

临池道：“奴才在墙边隐约听见一些，昨夜宫中进了刺客，直奔重华宫，殿下是为料理此事。”

戚负雪心中绷紧的弦松开，转而道：“羌绒经此一战，元气大伤，能消停两年，父亲因此答应皇上放手一半兵权以表忠心，年后便会派新的将领前往渊北，这也是为了护我平安。”

临池猜不准戚负雪的心思，顺从道：“王爷心系公子，乃是父子情分。”

“是，是情分。”戚负雪眼眶微红，他忍下喉咙里的痒意，道：“可这刺客早不来晚不来，怎么我一到，他们便来了？想要挑拨皇上与渊北的人，太多了。”

临池道：“行刺一事皇上至今未知，殿下掩下此事，想来是为了公子了。”

戚负雪心口烫，他一醒来，临池便把沈翎玉守了他半夜的事告诉了他，沈翎玉种种相护之举，是什么心意戚负雪已经无须猜度了。

“你同绛河说，明日待我好些，我们便回重华宫去。”

临池一惊，“公子，那刺客难保不会有第二批，此处私密，比起宫中安全。”

戚负雪摇头，面上露出今日第一抹笑。

“要的就是他们再来。”

-

地牢中昏暗的不见天日，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空气中，牢房的墙上点着油灯，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沈翎玉抬步迈进卯字牢，刑架上挂着个血淋淋的男子，头披散着，叫沈翎玉看不清面容。

灵津将银针放回针囊，“主子。”

绯玉给沈翎玉搬来一张干净的椅子，沈翎玉坐下才道：“把人放下来，洗干净，再带来见本宫。”

刺客没什么反应，直到灵津叫来两个人把他从刑架上扶下来，紧随其后便有人抬进来浴桶，没用上一盏茶的功夫，热水便已备好。

刺客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喉咙不知道坏了多久，他道：“殿下无须费心羞辱我。”

沈翎玉好奇这人认得自己，随即她不认可道：“怎么能说是羞辱，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洗个澡吗？”

刺客浑身一哆嗦，分明是畏惧之态，却也没有说出沈翎玉想知道的。

沈翎玉耐心不多，这人不是戚负雪，用不着她供着，道：“扔下去，洗干净，再捞上来。”

说罢，沈翎玉起身往外走，影卫架起刺客开始剥他的衣服，动作极快，沈翎玉刚一跨出门槛，那刺客便只剩下一件中衣。

刺客后知后觉，沈翎玉是要人把他剥光了扔进水里，再赤裸着提上来，后面压根没想给他衣服穿。

这沈翎玉当真还是个女子吗？

眼看最后一件中衣也要被剥了，刺客终于按捺不住的挣扎，影卫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人剥了按进水里。

沈翎玉听见身后的灵津倒抽一口冷气，她不可置信道：“主子，这人、这人竟是个太监。”

随后便是叫嚷声，他似乎是将水溅在了影卫身上，又被呵斥着按住了。

灵津是见过被这刺客提在手里的刀，那刀极宽极重，不是寻常人提得动的，所练内功心法须得刚猛才能游刃自如，影卫中身材魁梧的壮汉都未必能练成，凭着这人的身子又如何做到？

灵津把这事给沈翎玉说了，沈翎玉没接话，她于电光火石间抓住了那份熟悉，沈翎玉抑住藏于袖间颤的指尖。

沈翎玉沉默须臾，道：“把衣裳给他，一会直接带来本宫帐中。”

影卫收拾好人后也惊讶了一瞬，行刺时他们脸上涂了东西，看不清容貌，绯玉审人不看脸，她只看遮不住情绪的一双眼睛。再美的女娇娥她也审过，刑罚折辱半分不手软，也就没叫人给这刺客洗脸。

如今露了真容，只道是个俊秀的公子，啊不，俊秀的太监，凭着这模样若是混在御前，只靠着这张脸，也能得周如兴青眼相看。

灵津将人带过去时，绯玉守在帐外，闲来无事便看着跪在擂台上的影卫，嘴里还叼着根从沈翎玉书案上顺来的小竹叶。

灵津道：“主子呢？”

“在里边睡着。”绯玉低声道：“昨夜公子给主子送了一盘玫瑰糕，主子吃了两三块，拿酒咽的。本就喝得多，公子又因为吹风病了，殿下守了小半夜，来了营中乏得很，方才与我说着话便睡了。”

绯玉说余光看见了灵津身后被押着的人，她顿时瞪圆了眼睛，绯玉高呼一声又想起沈翎玉，于是压下嗓子道：“是你？！”

灵津看个来回，“认得？”

绯玉“嗯”了一声，“前些年跟在主子身边学刀，同他见过几面。那时候，他还是徐贵妃宫里叫不上名的内宦，总被人欺负，有一次被殿下撞见，顺手救了。”

话音一落，沈翎玉在里面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