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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昭正装模作样地想说点什么，兜里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接起来，走到病房外面，电话里传来小亚的声音，“张昭，你在哪呢？”

  “医院啊。”

  “还帮牟宇照顾她妈呐？”

  张昭心虚，含糊地嗯了一声。

  小亚说：“那我刚才怎么在市碰上他妈了？我听他妈跟人聊天，咱们还在满洲里的时候，她就出院了。”

  张昭胡撸胡撸脸，半天没说话。

  “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啊？你到底在哪呢？”

  “就在医院呢。”

  “谁病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夏葳。”

  “我一猜就是她！你跟她就没完没了了是吧！”

  张昭说：“她得心肌炎了，住院呢，她家里没人……”

  “那你照顾她吧，照顾她一辈子！”小亚挂了电话。

  张昭再打过去，就是拖长音的“嘟——嘟——”声，没人接，肯定是那边把电话线给拔了。

  他回到病房里，夏葳说：“你在我这也待好几天了，回去吧。”

  张昭说：“我妈给找护理呢，等过两天人来了我再走。”

  “我自己没事，不行我就按铃喊护士。”夏葳说，“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别闹误会。”

  张昭心想，上次就因为他和夏葳在会客室里见面，闹了一学期，这回他在医院里陪护好几天，可有的折腾了。他坐在椅子上不动换，夏葳催他，“赶紧走啊！”他说：“我头疼，待会。”

  两人沉默了一会，夏葳开口说：“张昭，你这人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是心眼挺好的，有你这朋友是件挺幸福的事儿。可是我不想老夹在你跟你女朋友中间，不想你们老因为我吵来吵去闹分手。咱们以后还是别来往了，我会记着你今天跟我说那些话，你不用担心……”

  张昭挥手打断她的话，看着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手背明显的浮肿，按下去就是个坑，半天回复不了，他握住那双手，说：“我以前说我喜欢你，现在还是，我觉得你像我家里人，你说我是你弟，那我就是你弟，以后别说什么自己一个人的话。我照顾你，就跟照顾我家里人一样，谁也甭给我犯劲，她要这都不能容……”他没再说下去，站起身往外走，“我看看护士站谁值班，一会让人帮你打个饭，我晚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表拍我，我真的很喜欢夏葳啊~~~~她会有个好结局，因为我是特亲特亲的妈~~~张昭和小亚还要磕磕绊绊很多年呢

  各位有啥意见请留言啊，谢谢啦~~~

  第十九章

  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张昭给小亚家拨了电话，这回有人接了，是她妈，问:“你是齐吧？小亚已经去学校了。”张昭撂了电话，跟出租司机说靠边儿停车。他交完钱下了车，马路对面就是小亚的学校，也是他上了六年学的地方。

  学校里没什么变化，走进高中楼，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在他以前的班门口，外面靠墙立着一排柜子，有一个柜门上刻着“阿拉蕾”三个字，那是徐参谋的柜子，字是他刻上的，他想起老狼那《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你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从那时候起就没人能擦去。”

  他找到自己以前用的柜子，门锁着，不知道现在里面装着什么？以前他做主人的时候，里面永远塞着一双臭球鞋，一开门能香飘二里地。还装着成摞的漫画书，七龙珠，乱马，还有徐参谋爱看的阿拉蕾。

  他在走廊里晃荡，高三的几个班在补课，他也是从那时过来的，只是别人补课的时候，他都在网吧里玩游戏玩得如火如荼。站在一个教室后门外，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几十个学生，真正听课的屈指可数，趴桌上写写画画的有，聊天传纸条的有，听随身听摇头晃脑的也有，他看到他的女孩，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从她还穿着初中的白色校服，到高中的蓝校服，从她十五岁到现在，最青春的一段时光。三年里大吵一三五，小吵二四六，她怪他跟别的女孩纠缠不清，他说过她无理取闹，说过她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让她哭过很多次，他觉得自己很混蛋。

  坐在小亚邻座的男生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拍了拍她，小亚没理他。那个男生从本子上撕了一页纸，写了一会，折成一个小四方块，扔到小亚桌上。小亚抬起头看了邻座一眼，拿起桌上的纸条展开，看完了扔进桌斗里，又趴回桌上。

  “张昭？”身后有人喊他，教室里小亚身子一动，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教室门口。

  张昭转身看走过来的是他高三时候的年级组长，姓邱，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以前教他们班数学。他喊了声：“邱老师。”

  “还真是你，我看着背影像。”邱老师笑呵呵走过来，“干嘛来了？”

  “看您啊。”张昭大言不惭地。

  邱老师说：“跟我逗，上学时候你见了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还能来看我？”

  张昭一笑说：“接人。”他指指那间教室。

  邱老师问：“李小亚吧？”

  “您真神了，我怎么干什么事您都知道！”

  邱老师说：“你们这些学生，上学时候躲厕所里抽烟，值周生进去查，你们把烟头塞天花板缝里。上课时候从后门溜出去泡方便面，要么就是上网吧打游戏。还有这李小亚，从她上初中时候我就知道你跟她扯不清楚，现在还在一起呐？”